&esp;&esp;但这一刻的陆知序是不一样的。

&esp;&esp;她仍旧冷漠，也仍旧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但她与生俱来的自信和骨子里透出的张扬却惹眼得要命，仿佛一台精致的、冰冷的，却也总透着若有若无的鲜活气息的机器。

&esp;&esp;陆知序或许也没那么爱她的工作，更没有把工作这件事放在心里的某个重要位置上，但她仍旧愿意收获谈判成功所带来的喜悦，无关其他。

&esp;&esp;晏行川深深看了一眼这一刻的陆知序，默默在心里想，或许做成一件事本身，就是值得高兴的。

&esp;&esp;魏源让步后，陆知序不动声色地磨了磨牙，摆出了一副准备在他身上扒下一层皮来的架势。

&esp;&esp;她在公司里一贯说一不二，给底下的人布置任务时，也很少允许他们讨价还价，跟魏源谈起新的合作方式时，她简直恨不得把煟然现有的所有有价物都盘剥一遍。

&esp;&esp;陆知序任着技术总监的职，干着行政部门的活儿，在跟魏源谈了整整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勉为其难地跟他达成了

&esp;&esp;陆知序拒绝完方越，就直接干脆利落地系上了安全带。

&esp;&esp;车辆被晏行川平稳驶出停车区。

&esp;&esp;深色玻璃不太清晰的反光里，露出陆知序神情冷淡的半张脸。

&esp;&esp;方越的目光飘向玻璃背后的陆知序，指节在自己浅色的裤缝上点了两下，忽然笑了。

&esp;&esp;这位陆总看他的神情太叫人熟悉了。

&esp;&esp;几个月前，她也是用这样一副神情来看他老板的。

&esp;&esp;他的老板——

&esp;&esp;煟然作坊真正的主事人，魏源的父亲，老魏总魏驰辉。

&esp;&esp;方越生在一个书香世家，从小就受着良好的教育，研究生毕业后，他直接进入了煟然。

&esp;&esp;入职五年后，他升职成为了煟然的副总经理。

&esp;&esp;在他的认知中，始终活跃在作坊一线，算是半个扇面绘图师的老魏总魏驰辉，一直都是个脾气古怪，还特别不听劝的固执老头。

&esp;&esp;这老头经商的本事和把握时机的能力都非常之差——

&esp;&esp;能不能把煟然作坊维系下去，魏驰辉主要得靠运气。

要是运气好，他大概还能守着作坊勉强度日，要是运气不好，说不准什么时候煟然就直接破产了。

&esp;&esp;方越进入煟然后，一直都对这个地方很有归属感，也看出了煟然经营的弊端究竟在哪里。

&esp;&esp;因此，他心里始终绘着一幅能改变这里，把这里做大做强的蓝图。

&esp;&esp;只可惜老魏总身上老派人士的不知变通太多了。

&esp;&esp;魏驰辉坚持认为，一切新兴事物的发展都只是短暂的，因此怎么也不肯接受任何一点对这家作坊的改变。

&esp;&esp;方越软磨硬泡了他快两年，也始终没能改变他的想法。

&esp;&esp;直到陆知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