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家一家跪过去，求过去，他就像是个没有尊严灵魂的木偶，随便他们或是奚落取笑或是怜悯同情，只求换取那么点金钱。

&esp;&esp;三万。

听着还挺多，在那时候真的是巨款了。

可惜买不下一栋房子。

&esp;&esp;年幼的穆辞宿在父母墓前哭了整整一夜。

最后还是擦干了眼泪找到了法律援助中心，等到了当时的老师才保住了仅有的一切。

&esp;&esp;从那之后，穆辞宿就明白一个道理，哭……也得有人心疼才能哭。

像他这样独自一人的，就算绝望到死，除非一刀结果了自己，否则不如省着力气去挣扎。

&esp;&esp;所以穆辞宿再也没有哭过，哪怕上辈子被时锦踩到泥土里，他都没有坑过一声。

&esp;&esp;最难的都过来了，现在还有什么可哭的？看着傅昭华担心得不行的样子，穆辞宿忍不住笑了笑。

&esp;&esp;“行了，我没事儿，一天天瞎琢磨什么呢！”

穆辞宿以为傅昭华是误会了自己也因为网暴难受，于是干错摸了摸小孩的头，“我都多大了，不是孩子。

工作上的事儿我拎得清。”

&esp;&esp;“我知道。”

傅昭华这么说着抬起头，却已经红了眼。

他有很多话相对穆辞宿说，可真的面对面了，却又不能开口。

&esp;&esp;他想说自己知道穆辞宿很多事，知道穆辞宿过得多艰难，知道穆辞宿挣扎得多努力，也知道他所有的恐惧，更知道他抗下一切的辛苦。

&esp;&esp;就这么看着穆辞宿，直到好一会，傅昭华才低下头，又抱住穆辞宿，这次却是真的哭了。

&esp;&esp;没有天生就温柔的人，穆辞宿到底是怎么变成今天的穆辞宿，没有人比傅昭华清楚。

可穆辞宿不说，傅昭华就不能提。

&esp;&esp;就像那女孩不敢哭一样，穆辞宿又何尝不是不敢哭？傅昭华下意识握住穆辞宿的手腕，光滑的皮肤却让他的眼泪落得更快。

&esp;&esp;穆辞宿开始是惊讶于他的情绪变化，后来傅昭华越哭越厉害，也只能换成一句叹息。

&esp;&esp;这孩子真的是……窝心得让人不得不为了他心软。

&esp;&esp;穆辞宿叹息着，顺势安慰得拍了拍他的后背。

直到好一会，傅昭华冷静了，他才笑着逗他，“不哭啦？被安慰的还没哭，怎么安慰人的却哭上了？”

&esp;&esp;“因为哥哥都忍着，我就替哥哥哭。”

反正已经丢完人了，傅昭华倒是理直气壮起来。

&esp;&esp;“对不起。”

纸巾给了之前的女孩，穆辞宿只能用手给傅昭华擦了擦眼角。

&esp;&esp;穆辞宿明白，傅昭华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才会这么紧张。

可说来也有趣，被他这么闹过哭过一场，穆辞宿心里的沉重却真的像是发泄出去了一样。

&esp;&esp;“以后不会这么让你担心了。”

穆辞宿笑着和傅昭华约定。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表现得越完美，傅昭华的心就悬得越厉害。

&esp;&esp;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今天闹了这么久，都必须见好就收。

&esp;&esp;而穆辞宿那边，也因此改变了注意。

即便哄过了，傅昭华的情绪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