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往窗外看去，随意一瞥，倒车镜里有一辆大巴车的身影，那是一辆专门接送另一所中学高考生的车，车上贴着为考生加油的海报。

&esp;&esp;青春洋溢，志气昂扬。

&esp;&esp;红灯变成绿灯，他和大巴车在这个路口分别。

&esp;&esp;周嘉渡的目的地是殡仪馆，这是他人生中度过的最糟糕的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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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迟茉走出考场。

&esp;&esp;陆小昀和尹飞都在附中本校考试，好在舍友林珍和迟茉一样，也在八一中学考，两人约好考完在二楼见面。

&esp;&esp;迟茉在二楼的楼梯口等着，林珍跑过来，一把抱住迟茉：“呜呜呜呜呜茉茉，我完了。”

&esp;&esp;迟茉拍着她的肩：“怎么了？”

&esp;&esp;“我听力好几个都没听懂，都选了c。”

&esp;&esp;迟茉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再多的话语都是苍白的，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肩：“都考完了，考完了。”

&esp;&esp;下一秒，林珍抬起头来，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又笑起来：“是啊，考完了，去他妈的高考！”

&esp;&esp;楼梯口人来人往，有认识的同学经过，和她们打招呼，大家笑着，都会说一句“考完了呀”

。

&esp;&esp;“考完了呀！”

&esp;&esp;这好像是一个暗号，动听的暗号，宣告着新生活即将到来。

&esp;&esp;迟茉从未想到，当这场牵动人心的考试真的结束的时候，她会这么平静。

&esp;&esp;好像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场考试，同这一年中的无数次考试一样。

&esp;&esp;她和林珍一起走出去，校门口早已人山人海，有学生有家长有老师，堵得水泄不通。

&esp;&esp;林珍忽然跳起来，冲前边挥了挥手，然后扭头开心地对迟茉说：“茉茉，我看到我爸爸妈妈了，我先走啦！”

&esp;&esp;“嗯，再见啦。”

&esp;&esp;迟茉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接着一个奔向家长的怀抱。

&esp;&esp;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人群中望去，梭巡着，怀着一点期待，又不想在心底承认。

&esp;&esp;她在找着那个问她“考场在那儿”

的男人。

&esp;&esp;没有。

&esp;&esp;看不到。

&esp;&esp;她没意识到，自己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失落。

&esp;&esp;少女耷拉着眉眼，叹了一口气，正准备一个人离开。

&esp;&esp;忽然，她的肩被人拍了一下，迟茉下意识回过头看去——

&esp;&esp;今天的天很蓝，下午的阳光躲进了树荫里。

&esp;&esp;男人白衣黑裤，笑容温柔，又带着几分散漫：“抱歉，请问你知道迟茉在哪里吗？”

&esp;&esp;“啊？”

&esp;&esp;在女孩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又笑着说道：“我是她哥哥，来接她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