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恨他，越发地恨。

同是忠义王府，陆寅待程了了如珠如宝，却也没能给她个名分，连姨娘都不是，下面人见了她都叫程姑娘，听得人一头雾水。

好在她并不在意，也从不在陆寅跟前讨要这些。

如此，愈发惹人怜爱。

陆寅若留在府中，大多时候都歇在她屋子里，鸾凤颠倒，红浪翻飞，自无需细言。

这一日出奇，陆寅在书房留到深夜，却未唤她上前红袖添香伴读书。

程了了独自在镜前枯坐，丫鬟也坐在门口打盹儿。

夜里静悄悄仿佛没人烟，忽而听她吩咐，叫厨房炖上一盅燕窝，要快，要急，好不好都在次。

小丫鬟闷头闷脑的去了，短短一炷香时间，程了了端着滚烫的燕窝袅袅娜娜走到书房外。

陆寅身边两个亲近仆从正一左一右守在门外，见她来，脸上虽带着笑，但话语间不肯相让，&ldo;世子爷正忙着，要不……姑娘回屋里等一等，等世子爷忙完了，自然要去的。

&rdo;横竖没一句要紧的话，什么都不说满，真是个人精。

她福一福身，浅笑道：&ldo;您说的在理，不过妾既来了，还劳您将这盅燕窝送予世子爷。

世子爷今日肝火稍重，合该吃一盅，调理调理身子。

&rdo;她与人门外周旋，掐准了时辰，里头有再多的话，听见她与仆从的争执之声，到此时也该散席。

果不其然，她迎面撞上个灰扑扑人影，再平常不过的一张脸，扔进人堆里，转眼就再也找不出来。

但陆晋送她进来，自然将万事都卜算周全，她该认得的人，并不比陆晋陆寅少。

那人行色匆匆，头也不抬便消失在月牙门后。

她端起燕窝走进书房，这一回再没有敢拦。

陆寅站在书桌后头，捏着檀木香珠，嘴角藏一抹刁诡的笑。

她发觉，自某一个角度看去，他与陆晋确有几分相似。

说到底，都是野心勃勃乖张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