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陆南湛却没饶过他。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再一次将他打入地狱。

“多你一个，也不算多。”

陆南湛的潜在意思是，即便多杀他一个，也没什么所谓。

陆南湛简直是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或者说，在陆南湛看来，他卑贱如泥，即便弄死，也影响不大。

陆斯年茫然失措，他走到姜芷柔的跟前。

窗外一片黑暗，房间明亮。

“没人性，没人性啊……”

他抱住姜芷柔，低声呢喃。

姜芷柔哄他，“我们看似没有胜算，但未必会输。”

她有预知一切的本领，兴许在今晚，她做一个照进现实的梦，从而扭转败局。

“我见过，真的。”

陆斯年瑟瑟缩缩，声音不自觉发抖，“陆南湛杀人的画面，过于暴力，也过于血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已经成为了他恐惧的根源。

姜芷柔缓声说道：“我愿意用一切，换取一次机缘。”

但她这话一落，便发生了奇异的一幕。

星辰滚滚，蓦然出现，又转瞬消失，而后又乍现，接着消失，如此反复五次，导致天地之间时亮时暗。

末了，夜空重新恢复沉寂。

天道同意，她的诺言会实现。

但是，她却不知，自己将要付出何等巨大的代价。

“我不想倒下，也不想……和我的爸爸一样，屈辱地活着……在陆南湛杀我之前，我想跟他拼了！”

经年累月，陆南湛造成的重重阴影，他仍旧摆脱不了。

但是，弹簧压得越狠，就越反弹得厉害。

他正是如此。

姜芷柔却让他面对现实，“当你什么也没有，那么，纵然你豁出一切，你只会把自己搭进去，却撼动不了陆南湛的位置。”

“所以，你拼不了。”

拼了，也无用。

不过是无效的牺牲罢了。

陆斯年几乎失去理智，却在她的温声细语中，渐渐平复下来，“那，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吗？”

他不甘心啊。

布局了数年，转头却成空。

“我们可以做好最坏情况的打算，却不能在等待过程中，不去尝试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