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些时，他完全温柔下来，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宽容谦和的颜承衣。

&ldo;先喝粥，还有晚上熬的汤……&rdo;&ldo;怕你闷得慌，我叫了几个杂耍班过几日来，下个月还有蹴鞠比赛，你要去看吗？&rdo;姜随云轻轻蹙眉，低声道：&ldo;你有完没完？&rdo;颜承衣笑：&ldo;不想去就留在家，我陪你。

&rdo;姜随云有些别扭，但最终还是摇摇头：&ldo;不，我去。

&rdo;他一勺勺将燕窝粥喂给姜随云，看她慢慢吃下去，才神色温存地替她拭净嘴角，笑着道：&ldo;这也好，我特地为你造的马车也能派上用场了。

&rdo;天气转冷，替姜随云披上薄裘扶她到院子里休息，颜承衣取腰间的笛子轻吹。

这次响起的笛声轻快随性，似风中精灵在碧翠枝叶间活泼跳跃，悠扬婉转又灵动鲜活。

曲罢，他握住姜随云的手，音调无起无伏道：&ldo;你还恨我么？&rdo;姜随云转脸看他，眼眸中闪过几许茫然，几许脆弱。

他忍不住抱住她，万般珍重似拥着稀世宝物。

颜承衣压根没打算遵守誓言，女子对自己的孩子一贯有天生的关怀母性，等生下来只怕姜随云就不想走了，当然，她也走不了了……不过可惜的是，他满心欢喜没等来自己的孩子，先等来的是一柄枪。

姜随云也没指望过他会遵守誓言。

彼此都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而如今，姜随云等到了。

蹴鞠场的贵宾席中。

柴峥言握枪，尖锐的枪头抵在颜承衣的颈侧，皱了皱眉转头问：&ldo;姜小姐……&rdo;似乎是在问要不要杀了他。

颜承衣静静坐在轮椅中，冰灰色的眸子只盯着姜随云。

&ldo;等等。

&rdo;姜随云道。

颜承衣的眸子眨了一下。

姜随云突然笑起来，媚惑又纯真，却透着一股难言的恶意，等颜承衣回过神，疼痛刹那袭来，血液迅速浸透衣衫，他低垂下头，腹部已经被深深地cha进了一柄匕首。

&ldo;谢谢你的照顾了。

&rdo;她说。

乌黑眼瞳中满满是复仇的快意。

从未有和缓，从没有不恨，都是伪装。

他扭曲了自己，也扭曲了姜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