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上房内亦静默了稍顷。

&esp;&esp;良久，谢钰曲起长指，淡声启唇：“都烧完了？”

&esp;&esp;“可还有什么剩余的？”

他问。

&esp;&esp;折枝略想一想，摇头道：“没有了。”

&esp;&esp;先生曾赠过她许多物件，但大多是在漫长的岁月里遗失了。

&esp;&esp;留下的，唯有这把焦尾琴，与那沓反复修改与誊写的琴谱。

&esp;&esp;谢钰‘嗯’了一声，自圈椅上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往浴房里行去。

&esp;&esp;折枝抬手环着他的颈，看着他面上的神情，试探着问他：“哥哥这是生气了？”

&esp;&esp;“没有。”

谢钰答道。

&esp;&esp;“骗人。”

折枝轻抿了抿唇，小声嘀咕。

&esp;&esp;谢钰淡看了她一眼，推开了浴房的槅扇：“不过是有事想与妹妹商榷，可妹妹却走了一整日。

直至黄昏才回返。”

&esp;&esp;折枝轻瞬了瞬目：“是什么事？”

&esp;&esp;谢钰并未回答她，只是将她放在浴房的春凳上，长指垂落，解开了她领口的玉扣。

&esp;&esp;“妹妹还是先洗沐吧。”

&esp;&esp;折枝有些疑惑地望着他，见他执意不肯开口，这才点头轻应了一声。

&esp;&esp;浴水早已放好，此刻正是温热。

&esp;&esp;折枝细细地沐过周身，方自从浴桶中起身，拿起春凳上叠着的衣衫。

&esp;&esp;只是刚拿起一件襕裙，便瞧见了木盘里放着那件华美的南珠云肩，立时便讶异出声：“这不是当时那件——”

&esp;&esp;谢钰却并不作答，只是替她将衣裳穿好，又抬手自袖袋中取出那支格外繁复华美的金簪簪入她的发间，这才于她耳畔低声启唇：“上次妹妹走得仓促，今日也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esp;&esp;偿还——

&esp;&esp;折枝微微一愣，还未来得及作答，便被谢钰打横抱起。

&esp;&esp;他抱着她顺着抄手游廊一路往前行至，渐渐走过曾有人严密把守着的月洞门，走过曲折的廊桥，一直行至湖心亭的金笼前。

&esp;&esp;谢钰步入金笼，将她放在笼面上，锁上了笼门。

&esp;&esp;他解下了折枝腰间莲红色的丝绦，缚住她纤细的皓腕，往她的足踝上系上一枚小巧的金铃。

&esp;&esp;折枝往后缩了缩身子，将自己贴在鎏金的笼壁上，雪腮也随之渡上绯色：“哥哥——”

&esp;&esp;谢钰的薄唇覆上她的唇瓣，吞没了剩余的语声。

&esp;&esp;一道红绸随之覆住她的杏花眸，系在如云的乌发间。

&esp;&esp;视线被红绸遮蔽，其余的感官便仿佛变得比素日里更为敏感一些。

&esp;&esp;折枝能感受到谢钰寒凉的长指解开了她单薄的春衫，像是一滴雪露顺着她纤细的锁骨徐徐下坠，带起一路的颤栗。

&esp;&esp;他的吻亦离开了唇间，没有规章地落下，时疾时缓，时轻时重。

&esp;&esp;似是海潮连绵涌来，却又在猝不及防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