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场晚膳的时间，上房内一团和气，只是等折枝的背影出了月洞门，槅扇一掩，柳氏面上的神情便淡了下来，只一口接一口地饮着冷茶。

&esp;&esp;孙嬷嬷上前，拧着眉毛开口：“老奴如今也是长了见识了——这人都送上轿子了，竟还能逃回来？如今又和谢大人扯上了关系，这大姑娘看着乖顺，私底下断不是个省油的灯！”

&esp;&esp;柳氏信手将茶盏搁下，青瓷的底托落在坚硬的花梨木上，不轻不重的一声。

&esp;&esp;“不过是一些讨好男人的伎俩罢了。

若是连这都不会，那这些年来，我岂不是白教她一场？”

&esp;&esp;-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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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只鸟儿似乎还不大驯服。

◎

&esp;&esp;翌日清晨，东方鱼白初现，晨光如瀑自飞檐上倾泻而下，落到窗前时便只余下淡淡一层金晕。

&esp;&esp;折枝坐在临窗的小椅上。

新沐过的长发还未干透，乌缎似地枕在圈椅外围，末端还间或往下滴着水珠。

&esp;&esp;紫珠拿布巾替她绞着发，轻声说着昨日里的见闻：“昨日里奴婢问了一圈，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还是追到了火房里，使银子买通了个粗使婆子，这才从簸箕里找到了些药渣。”

&esp;&esp;“里头有一味药叫做捻乌。

奴婢老家的山上常长这东西。

每年春天都有药商来收，说是用来治头疾十分灵验。”

&esp;&esp;“头疾？”

折枝有些讶然地偏过脸来：“谢大人还这般年轻，怎么会有头疾？”

&esp;&esp;她这一侧身，枕在圈椅上的长发也随之如云泄落，慌得半夏忙伸手挽了，见没坠在地上弄脏，这才松了口气道：“奴婢听说这头疾也有轻重之分。

重的发作起来痛不欲生，都起不得床。

轻的、轻的——”

&esp;&esp;半夏有些卡壳，倏然望见掌心里折枝乌缎似的长发，便笑着接口道：“轻的就像姑娘您这头发，要是不绞干，也会略微疼上一疼。”

&esp;&esp;“胡说什么呢？”

紫珠伸手点了下半夏的鼻尖，笑嗔一句。

&esp;&esp;折枝以手支颐看着两人，眉眼间也绽出笑来。

&esp;&esp;自昨夜里消息传来，她能以表姑娘的身份客居在府上。

整个沉香院里的气氛都为之一松，半夏与紫珠也恢复了往日里的活泼。

&esp;&esp;仿若一切，都回归了原位。

&esp;&esp;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