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知知……”

“知——”

&esp;&esp;烂柯山石台，此刻也只有树上的秋蝉，山上的风，河岸的浪花，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发出声响。

&esp;&esp;跟之前相比，这石台上其实并无异样。

&esp;&esp;但立在李白身后的牧凝霜几人，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哪怕是呼吸声也都降到了最低。

&esp;&esp;这是一种源自于血脉深处的敬畏，一如老鼠遇见猫，野鹿遇上狮虎，根本不需要任何缘由。

&esp;&esp;那烂柯寺的老方丈更是如此，自幼便在这山中成长，自幼便侍奉着这天道残局的他，对于天道的某种感应，早已是深入骨髓。

&esp;&esp;虽然李云生面前空无一物，但他知道，那位此刻便坐在那里。

&esp;&esp;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跟那位距离如此之近，这种被天道注视着的感觉，令他惶恐、令他兴奋、令他老泪纵横。

&esp;&esp;“悠悠。”

&esp;&esp;就在这时，李云生忽然转头看向许悠悠。

&esp;&esp;“嗯？”

&esp;&esp;心绪未平的许悠悠一脸茫然地看向李云生。

&esp;&esp;“你过来。”

&esp;&esp;李云生微笑着冲她招了招手，然后拍了拍一旁的石凳：

&esp;&esp;“好好看着这盘棋。”

&esp;&esp;“嗯！”

&esp;&esp;许悠悠眼眸一亮，立刻明白了李云生的用意，当即将牵着的桑小满交给了一旁的牧凝霜。

&esp;&esp;“唔唔……”

&esp;&esp;不过小女娃模样的桑小满，却是挣脱了牧凝霜的手，抢先来到李云生跟前，然后舒舒服服地坐进了他的怀里。

&esp;&esp;李云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esp;&esp;等到许悠悠坐下，李云生的目光再次看向对面。

&esp;&esp;一时间，石台再一次安静下来，众人耳畔再次只剩下“知知”

的蝉鸣跟“呼呼”

的风声。

&esp;&esp;黑棋久久未落第一子，但没人感到意外，反而觉得应当如此。

&esp;&esp;“啪……嗒。”

&esp;&esp;静默之中，过去了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黑棋终于落下第一子。

&esp;&esp;众人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心绪，再一次雀跃激动起来。

&esp;&esp;黑棋第一子，右上三三。

&esp;&esp;李云生的神色依旧古井无波。

&esp;&esp;“啪嗒。”

&esp;&esp;他几乎没有思考地从棋盒之中拈出了一颗白子，然后落在了棋盘左下角三三的位置，然后收回手重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空无一人的对面。

&esp;&esp;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随着李云生这一粒子落下，众人心头那带着些许敬畏跟激动的情绪，也忽然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esp;&esp;就仿佛，“坐”

在棋盘对面那一位身上散发的气势，随着李云生这一子收敛了几分。

&esp;&esp;“啪嗒。”

&esp;&esp;第三手并没有等待太久，黑子落在了左上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