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完,他想到了什么,又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王府马车。
&esp;&esp;“哟,看来是你心疼意然,拿捏了一回晋王府的娘娘啊。”
&esp;&esp;他有些乐过了头,对着宋简也一阵揶揄起来:“宋简,你过问起娘们的事,也这么有手段么?”
&esp;&esp;宋简抬腿就走。
&esp;&esp;杨庆怀忙追上来道:“诶……我说错话了,你在意然才踏实,这会儿快到用饭的时辰了,你何必去别的地方折腾。”
&esp;&esp;说完,他又续道:“你若是要去府牢的话,就大可不必了。押解纪姜的队伍明日起行,押解人我让老徐亲自挑,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路上不会为难你的女人。”
&esp;&esp;杨庆怀喜欢把这些男女之事直截了当地剖白出来。就这一点而言,他真不像在官场上混了十几年的人。这些话很粗糙,却又实实在在地打在人心上。
&esp;&esp;宋简顿住脚步:“顾有悔还在青州府牢?”
&esp;&esp;杨庆怀道:“那可不,说起这个,我还乐呢,他那万里挑一的身手,不令俸禄地在府牢充一个狱卒,护得你那个女人密不透风的。一物降一物啊。”
&esp;&esp;“说清楚,一物降一物,是谁降谁!”
&esp;&esp;宏亮的声音从杨庆怀的背后传来,把他吓得一踉跄。
&esp;&esp;宋简偏头,越过杨庆还看去,顾有悔抱着剑,已经走到了二人的面前。
&esp;&esp;“哎哟喂,我说顾少侠,你……”
&esp;&esp;“你别废话,我不是来找你的。”
&esp;&esp;杨庆怀向来都是对着衙役吆来喝去地,此时却被顾有悔抵得说不出话来,翻了个白眼。
&esp;&esp;“得,老爷我扰你们。”
&esp;&esp;说着,抬脚跨门进去了。
&esp;&esp;此时近黄昏,火红的夕阳把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esp;&esp;“寻我有事。”
&esp;&esp;“无事。但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esp;&esp;“说吧。”
&esp;&esp;“不想在这里说。”
&esp;&esp;“那你想在什么地方说。”
&esp;&esp;顾有悔吐掉口中咀嚼的一根甜草根,“走啊,补一顿叙旧的酒啊。”
&esp;&esp;上一回与宋简一道喝酒是什么时候,顾有悔已经记不清了。印象中,宋简的酒量并不好,却有十分耿直的酒品。谁敬来的酒都不拒绝,因此也醉得最快。醉后便以酒盏为子,酒案为盘,和座中少年演兵论证。那个时代的他充满少年的狂气,鲜活而生动,而不像如今,活得像亡灵之下的一块阴影……眼前的这一顿酒,他们彼此却都喝得很沉闷。
&esp;&esp;道旁酒肆,佐酒的菜是一碟花生米。吵来发脆的衣子皮被风吹了满桌。
&esp;&esp;顾有悔一灌了下三杯酒,宋简的杯中却还余下一半。
&esp;&esp;顾有悔把面前的花生皮吹到地上,曲肘抵在酒桌上,他哽下喉咙里冲冒的酒气,开口道“纪姜明日要起行,我会一路护送她到帝京。”
&esp;&esp;宋简握着手中那半杯酒,“嗯,我就不送她了。”
&esp;&esp;顾有悔齿缝里抽入一口气,而后又长长地呼出来。入喉的酒并不是特别烈,但呼吸之间,顾有悔却感受到了一种火辣辣的疼痛。
&esp;&esp;即将出口的话,让他的脸渐渐烧红起来。
&esp;&esp;“宋简,我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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