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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动间,他已转回了身子——那女人刚刚抬起手来,但是却愣在半空——坚硬如石的白驼已经扑通跪倒,转眼翻在地上,没了声息。
白驼右眼中金光一闪,金壳线虫跳回苏旷怀中,连蹦带跳,似乎正在邀功。
一停一顿,脚下棉被烧了大半,苏旷不敢久留,足尖在白驼尸体上一点,几个起落,跃出圈外。
白驼一死,莲台阵势丢了枢纽立即成了摆设,四周七匹黑驼一拥而上,带着白驼上的少女和起先跌倒那人,绝尘离去——速度之快,竟然不下奔马,远远的,兀自听见那少女叫道:“你叫苏旷,我记下了——你损伤观音法驾,必受万劫不复之刑!”
那些客栈中观看“床上功夫”
的看客们,这才震天价喝起彩来。
湿漉漉的沈南枝跳到苏旷身边,见他还远远望着那些女子的背影,立即敲了敲他的脑门:“怎么了?大士年轻貌美,丢了魂了?”
苏旷的脸上,却隐隐有哀怜的神色,他低声叹道:“南枝,你、你没发现么?她们自始至终,都没有下过骆驼。”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断腕,右手的拳头慢慢握紧,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东篱把酒,探著南枝开遍未独门独户的小院,阔叶间洒下光晕,斑驳形色,偶见尘壤里繁生攘攘,筑巢,求偶,生产,继续着和大多数人类同样的生命。
屋里有动听的流水撩拨声,在这样的干涸的城镇,闻者如聆仙乐。
“啄、啄啄。”
清脆的指节扣门声,水声为之一顿,屋内的主人显然有了三分愠怒:“什么人?我说过,不许打扰。”
门外一个娇滴滴的女声甜腻地飘进门缝:“大爷——是在沐浴嘛,奴家服侍大爷——”
“滚!”
屋里的声音几乎是在暴躁了。
吃吃的两声轻笑,那个女声又不离不弃地响起:“大爷好凶,吓死——”
嗤的一响,一道劲风破门而出,竟是匹练般的剑光,屋内人对于阳光和时机的把握几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剑锋毕露的同时,太阳的反光跟着大炽,万钧之势直取门外那个捏着咽喉憋笑的“青楼女子”
。
天下能刺出这样一剑的人当然不少,但是能一边洗澡一边刺出这么一剑的人,恐怕就只有暗香盈袖沈东篱。
那个“女人”
当然就是苏旷。
苏旷似乎存心就要要引动沈东篱动手,身子一拧,剑锋擦着衣襟而过,寒意刺得皮肤生疼。
沈东篱收剑,冷冷:“一个大男人,整天装神弄鬼,不嫌无聊么?”
苏旷抱拳一礼,玉树临风:“沈兄多日不见,神采如昔,可喜可贺。
只是……沈兄下手未免毒辣了些,万一误伤了生平唯一的知交好友,岂不是抱憾终生?”
沈东篱看着“生平唯一的知交好友”
,真的有一剑刺下去的冲动,他逼近一步,“苏旷,我在这里的事,你若敢告诉南枝,休怪我剑下不认人。”
苏旷神色自然:“我当然不敢‘告诉’沈姑娘。”
沈东篱脊梁骨忽然一阵发凉:“你带南枝来了?”
苏旷后退三步:“我当然也不敢带沈姑娘只身到此。”
沈东篱怒吼:“你带了多少人来?”
屋里忽然传出一声沮丧的大叫:“苏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