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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害怕。

&esp;&esp;这个词语毫无分量。

但若这份情绪一旦攫住一个人，就能使其变得软弱。

&esp;&esp;软弱会导致退缩，退缩会导致失败。

&esp;&esp;与其失败告终，不如自动消失。

&esp;&esp;是这样吗？张修。

&esp;&esp;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黑暗流淌了多久，饶束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就这样放着。

&esp;&esp;“你真的从来不会害怕吗？”

她无声地问，脸上的表情平静又悲伤，“你没有畏惧过任何东西吗？”

&esp;&esp;“即使是那些，很肮脏很令人痛苦的存在，也不会让你退缩吗？”

她的笑容干净又纯澈，眼角却流下眼泪，“可是我好害怕啊。

很怕也躲不了。

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害怕，每一次都咬着牙说我不怕。

明明，不是那样的啊……”

&esp;&esp;她用唇形说：“三岁，你觉得毁掉一个人的心智需要用什么方法呢？”

&esp;&esp;她收回手，仰面躺着，“是让她在黑乎乎的荒山野岭独自逃命呢？还是让她背负上莫须有的杀人罪名？抑或是把她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老房子，很久很久……”

&esp;&esp;她把左手压在自己的心脏上，唇角带着笑，说：“如果这一切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如果对她做出这些事情的是她最伟大的亲人呢？”

&esp;&esp;她侧转身，背对他，“张修，你听过，《世上只有妈妈好》吗？”

&esp;&esp;她扯了扯被子，盖住肩膀，“小学六一儿童节，我演唱这首歌，拿过一等奖呢。”

&esp;&esp;她闭上眼睛，“张修，或许我经常痛得想死，但我是不会害怕得想死的。

如果……哪一天，我忍不住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想，我会像你一样，直接消失吧……”

&esp;&esp;全程无声，饶束在黑暗中独白。

&esp;&esp;入睡前，她想的是：张修，我一直觉得你会像其他人那样，最终离我而去。

但是，你的答案呢？是会，还是不会？

&esp;&esp;如果你会离开我，那我该怎么办？

&esp;&esp;如果你不会离开我，那你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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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私人疗养院环境绝佳，这几天的天气也很好。

&esp;&esp;张修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高度配合精神，医生安排他怎样他就怎样，不像以往那样不将医生的话语听进去。

&esp;&esp;远在德国的家庭医生贾什对此深表欣慰，连着几天都没再发邮件对他进行全方位叮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