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真他妈，中学考体育都没这么刺激，没这么玩命。

&esp;&esp;饶束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也来不及猜测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esp;&esp;只是趁他还没说话之前，又小声补了一句：“行吗。”

&esp;&esp;2

&esp;&esp;你知道很渴很累的人穿越沙漠时看见绿洲会怎样吗？

&esp;&esp;会做出这辈子最大的壮举。

&esp;&esp;明明连五十步都走不下去了，只要绿洲出现，就能扶着膝盖再走五万步。

&esp;&esp;一步一步，超越人类的体能极限，爬也要爬到绿洲那里去。

&esp;&esp;十九岁这年，饶束对世界说：我他妈好像又一次体会到朝绿洲奔过去的感觉了。

&esp;&esp;唯一的区别是，这一次的绿洲，美得有点过头。

&esp;&esp;3

&esp;&esp;绿洲能拯救什么？

&esp;&esp;张修没体会过见到绿洲的那种感觉。

&esp;&esp;他这辈子从来就没见过绿洲。

&esp;&esp;也许十几岁的年纪，说“一辈子”

似乎太早。

但他很清楚自己剩余的生命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他随时可以脱口而出“一辈子”

。

&esp;&esp;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唇型微动，问他“行吗”

；

&esp;&esp;看着她脸庞倔强，完全不像一个寻过死的人；

&esp;&esp;看着她刘海略乱，眉目朴素，眼神却特有劲；

&esp;&esp;看着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抱着他手臂的双手却一直在抖。

&esp;&esp;抖啊抖，抖啊抖。

&esp;&esp;抖得他也跟着抖……

&esp;&esp;“那你先别抖了，”

张修再次试着抬高手臂，低眸瞧着她，说，“行吗。”

&esp;&esp;他说话的调调与他的声音和样貌都不太相符，总是隐隐透着一种站在制高点掌控全局的气场。

&esp;&esp;饶束舔舔唇，还是抱着他手臂，执拗地问：“你是答应我了吗？”

&esp;&esp;张修本想直接说“没”

，但那字儿涌到喉间又给卡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