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再难过也是你应该受的，她那么对你，你就知道口是心非！

&rdo;祁善感觉到他贴在自己小腿上的指fèng所透出的湿意，强忍着眼泪骂道，&ldo;你活该！

&rdo;周瓒不再言语，无声地抽动着肩膀，祁善也不劝，悲伤得以宣泄是天大的幸运。

周瓒的心悄然落定。

他终于嗅到了无比熟悉的味道，在她身上。

那味道像他的小善，也像他妈妈。

这如今成了他最渴望的收留。

门口的诵经告一段落，祁善见周瓒也平复了一些，她调整坐姿，不动声色地将腿挪开。

周瓒离了她的腿，又抓住她搁在身侧的手，有些愣神地问：&ldo;你还在怪我？我以为我们至少还是朋友。

&rdo;祁善慢慢抽回手，犹豫了一会，蜻蜓点水般将手停在周瓒的肩上，说：&ldo;当然，以后也是。

&rdo;另一片海阔天空&ldo;小善，还没睡呢？明天不用上早班？&rdo;沈晓星上楼休息，发现女儿房间的灯还亮着，门也没关，探头进来问道。

&ldo;哦。

&rdo;祁善应了一声，顺手将周子翼儿子百日宴的红包塞进抽屉。

与此同时，周瓒拒绝了一个&ldo;新朋友&rdo;叫去喝几杯的邀约，兴致索然地关了车上的交通广播。

他们几乎同时想起一件事，冯嘉楠的忌日就在月底。

八年了，许多事如笔墨被水浸染，不消失，只是日益混沌模糊。

冯嘉楠的骨灰存放在永安寺，近四年来周瓒和祁善都是约着一道去祭拜她的。

祁善在冯嘉楠灵前承诺过，会和周瓒做一辈子的朋友，然而他们的关系后来也经历了一段相当漫长的修复过程‐‐至少在周瓒看来如此。

料理完妈妈的后事，周瓒有过立刻回国的打算，是祁善不许他半途而废，她说嘉楠阿姨会希望看到他好好完成学业。

为此周瓒不得不打起精神认真地去为申请大学的事做准备，幸而他运气还不错，被当地一所商学院录取了，虽不是什么顶尖院校，好歹不至于沦落至野鸡大学混文凭的地步。

周启秀大感欣慰，老三不咸不淡地在他耳边说什么&ldo;不就是花家里的钱在外面玩几年罢了&rdo;，他也没往心里去。

依照周瓒的本意，他实在是在加拿大待腻了，即使以他的玩心在哪里都能找到乐子，但国内的生活对他显然更具诱惑力。

无奈他头上顶着紧箍咒，光是他妈妈的&ldo;遗愿&rdo;就压得他动弹不得，何况还有活人的期许。

他不敢再让祁善失望，她是他最后的束缚，挣脱容易，可脱缰的野马天高地远，无所归依，他反而怕她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