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祁善是在生我的气，我们之前吵了一架。

&rdo;周瓒平静地回应朱燕婷脸上的愕然，他说，&ldo;祁善是我……最好的朋友。

&rdo;&ldo;朋友？&rdo;&ldo;嗯。

&rdo;朱燕婷揉着手背上那道淡淡的伤痕。

薄荷药膏对擦伤一点用处都没有，可她仍然用了，觉得伤口好受了许多。

周瓒的话她好像听懂了，她头一回发现，原来还可以用这么含蓄又简洁的方式同时拒绝两个人。

&ldo;还有烟吗？给我一根。

&rdo;朱燕婷问。

周瓒替她点烟，自己却没有抽。

朱燕婷喷了一口烟雾，趁着脸藏在迷蒙之中，说道：&ldo;既然你&lso;最好的朋友&rso;是祁善这种乖孩子，你又何必和我这样糟糕的人混在一起？&rdo;周瓒用手撑着发烫的水泥板屋顶，身体往后仰，笑嘻嘻地问：&ldo;怎么糟糕，说来听听。

&rdo;他这副样子，朱燕婷那些自暴自弃的话反而说不出来了。

&ldo;你信不信我没有向我姨父告密？我没那么无聊。

郭志勋的情书……我警告过他很多次，不要再缠着我，不要再没完没了地写信。

他不听，我只能用这个办法。

在你看来这一定蠢透了吧。

&rdo;周瓒百无聊赖地说：&ldo;管他呢！

&rdo;可朱燕婷一时难以判断，周瓒嘴里的&ldo;ta&rdo;是指郭志勋，还是她，或是整个事情。

他总是这样，似乎对很多事都感兴趣，似乎又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ldo;周瓒，在你眼里有很重要的事吗？&rdo;周瓒还真的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ldo;我很小的时候，摆脱我妈的看管去吃一块糖，哪怕舔一舔也行，这对我就很重要。

后来我发现，每一次我侥幸吃到糖，都是因为我爸妈又打了起来，没有人注意到我偷吃的事。

我怕我吃进嘴里的糖越多，他们越容易离婚，又或者来不及分开就相互把对方揍死了……好笑吗？我那时还是个孩子。

&rdo;他说着，自己却也笑了。

&ldo;你现在难道就不是孩子？&rdo;朱燕婷转头看着他，&ldo;你爸妈现在怎么样？&rdo;&ldo;他们相敬如宾，应该快离婚了……很可能我妈会拖到我成年的那一天。

&rdo;&ldo;相敬如宾不好吗？&rdo;周瓒笑笑。

不了解的人当然会这么认为。

可换作祁善，她一定知道以他妈妈的性格，面临痛苦时，她越平静，问题就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