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许凌霄笑了声：“战场无父子，程长官。”

&esp;&esp;程少微喉结滚动，仰头时，汗水自他下颚划过，男性张力，落她满眼。

&esp;&esp;饮罢，他眯了下眼：“战场无父子，但谁要敢伤我儿，当爸爸的，不得护着啊。”

&esp;&esp;许凌霄：“……”

&esp;&esp;两人一对视，忽然，却心有灵犀般互相笑了起来。

&esp;&esp;暮色柔柔，在他们身上镀了层光，落在彼此眼里，就像太阳。

&esp;&esp;而刚才篮球场上的那一幕，却让站在不远处的荣克礼和程舟言看了个正着。

&esp;&esp;“这样的好材料，咱们真是捞到宝了。”

&esp;&esp;荣克礼满眼欣赏，一旁的程舟言一脸自豪：“凌霄可是我倾了心血培养的工程师。”

&esp;&esp;“我听说，空军准备正式成立一支试飞部队，现在国防航空业飞速发展，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心血的结晶啊。

舟言，我知道，这两个都是你的宝贝疙瘩，但孩子大了，你既然放手让他们去做，就别揪着自己，对心脏不好。”

&esp;&esp;听到这话，程舟言笑了声：“你这是过来人了，我看他们试飞的时候，你心脏也没冷静到哪里去。”

&esp;&esp;“那是，最冷静的都在天上飞着呢，我们啊，托着他们。”

&esp;&esp;程舟言看着远处的操场上，一对青年男女还在打篮球，感慨了声：“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29【二更】

&esp;&esp;回到航大后，荣克礼迅速组建了一支研究队伍，这里的学生都是经过高考千军万马厮杀过来的，能力可以培养，毅力就是他们的优势，针对飞机的颤振现象，航大成了首个有突破的院系科研团队。

&esp;&esp;“效法羲和驭天马，志在长空牧群星。”

&esp;&esp;毕业典礼上，荣克礼给自己的最钟爱的学生，拨了金色柳穗，“这句话是我们的校训，今天，老师再把它送给你，盼许凌霄同学，永远表里澄澈，肝胆冰雪，为祖国，添一道强大的蓝天屏障。”

&esp;&esp;礼堂上，许凌霄作为优秀毕业生，深深地朝恩师荣克礼鞠了一躬：“学生，定不负先生嘱托。”

&esp;&esp;在许凌霄毕业的这一天，空军试飞院，正式向一位女飞行员，发出了邀请。

&esp;&esp;在这里，将会诞生华国最尖锐的试飞部队，他们会在所有飞机定型之前，成为第一个走在前面，开山拓土的战士。

&esp;&esp;而试飞部队的师长，就是许延之。

&esp;&esp;许凌霄来报道时，办公室里没有人，一张泛旧的长木桌上，摆了几本书，许凌霄走近时，眸光微微一怔。

&esp;&esp;这是飞行记录日志，上面的文字摆向，正是朝向许凌霄自己。

&esp;&esp;看来，应该是特意给她看的。

&esp;&esp;是以，许凌霄坐到椅子上，安静地翻了开来。

&esp;&esp;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笔迹，记录着发生高空特情的细节：

&esp;&esp;“1980年10月，强-6双发战机在起飞时，突然单发动机停车，离地高度只有15米。

在仅有一台发动机工作的状态下，将飞机平飞至100米高度，然后小半径转弯落地。”

&esp;&esp;15米！

坠机就在眨眼，足够死神夺走飞行员和战斗机的生命，而这个试飞员，竟然能在比眨眼还要快的瞬间里，将飞机拉高到100米……

&esp;&esp;她视线一移，落在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上。

&esp;&esp;程少微，上校。

&esp;&esp;许凌霄一页页地翻过飞行日志，上面平静的试飞记录之下，却是令人心惊肉跳的高空特情。

&esp;&esp;直到她将所有飞行日志看完后，抬起眼，才看见此时倚在门边的高影。

&esp;&esp;许凌霄站起身，现在他是自己的长官了，于是抬手，敬礼道：“程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