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损失得岂止一厘一毫，谁家没有被隐匿下的地，被清丈出来的地，要么按市价购入，要么全部充公。

&esp;&esp;没人会去拿银子买，就算现在怂了，也不代表以后会怂，从来都是巧取豪夺，花银子去买那是不存在的。

&esp;&esp;也有人窥探了些端倪，上次这方师爷就露出威胁之态，孙家的已经怂了，谁知事后不了了之，那姓范的县令竟捷径不走，用傻办法。

&esp;&esp;这世上最缺的就是傻子，大家自然乐意之至。

没想到现在傻子也学聪明了，竟自己不出面，放出一条恶犬。

&esp;&esp;且这条恶犬似乎颇有门路，除了手里捏了些大家见不得人的把柄外，还和巡检司的勾大人相熟。

&esp;&esp;有人见到方师爷下乡办公，那勾大人竟偶尔随行在侧。

巡检司没什么可怕的，勾大人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你不作奸犯科，谁也拿你没办法。

这只是相对表面而言，事实上泰州一地私盐泛滥，不管是脚私、民私、还是商私，东西要想出泰州，就得经过巡检司的眼皮子。

得罪了勾庆意味着什么，谁心里都有数。

&esp;&esp;“说来说去，方师爷约我出游，不过是利用？”

马车中，勾庆笑吟吟地说。

&esp;&esp;“不，这不是利用，这是合作。”

&esp;&esp;“合作？”

&esp;&esp;凤笙将从风炉上暖好的酒拿出，给一人倒了一杯。

这种天气，最佳的取暖方式莫过于喝酒了，那是从里到外透出的暖。

&esp;&esp;“巡检大人地位崇高，小打小闹未免太没有意思，可要想做大，首先手里得有人，再来就是荡地了。

有地才有柴薪，有了柴薪才有盐。

这偌大的泰州，有人吞并荡地充作农田，还有一部分人心心念念地想着荡地越多越好。

阻挠县衙清丈的人林林总总，不外乎因利驱使，如果这些充公的地，全部拿来为己私用，难道不比巡检大人小打小闹的好？”

&esp;&esp;“方师爷倒是知道的挺多。”

&esp;&esp;凤笙笑了笑：“泰州就这么大的地方，想知道一些事并不困难，巡检大人雄才大略，欠缺的不过是个帮手，如今这个帮手主动送上门来，就看巡检大人敢不敢接受了。”

&esp;&esp;“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esp;&esp;“我当然能得到很多好处，这世上会没人嫌弃银子扎手。”

&esp;&esp;“那方师爷代表着自己，还是代表着范大人？”

&esp;&esp;“这件事巡检大人就不需要计较了，你只需知道如有必要，不管是范大人也好，还是范大人背后的大人也好，都能为我们所用。”

&esp;&esp;勾庆哈哈笑了起来：“方师爷真是个妙人，我还是才发现方师爷竟如此之妙。”

他目光在方凤笙身上巡睃了一圈，眼神有点暧昧。

&esp;&esp;方凤笙只是垂目浅笑，轻啜着杯中酒。

&esp;&esp;“那不知巡检大人意下如何？”

&esp;&esp;“方师爷说得如此诱人，勾某自然不会拒绝。”

&esp;&esp;凤笙将彼此杯中酒斟满，端起一杯：“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esp;&esp;“好说好说。”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