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彧接过毛巾，按在脑袋上：“……理论上当然。

但为已经发生的事生气也没用了，所以我不生气。”

&esp;&esp;“那就好，下官甚是欣慰，”

谢相易推过去一份材料，“阁下看看这个。”

&esp;&esp;方彧不睁眼：“什么？”

&esp;&esp;谢相易微笑：“廷巴克图的年度计划，这是终章响彻之刻（1）

&esp;&esp;◎史者不言，岁月为公。

◎

&esp;&esp;法尔希德是在自家的小花园里自杀身亡的。

&esp;&esp;尸体被发现时，皮肤已经被他豢养的几只夜枭啄得溃烂。

&esp;&esp;一只鹦鹉停在尸首上，华丽的尾羽如金属质感，直嚷嚷：“阁下，大吉大利！”

&esp;&esp;……临死前，他为自己的诸多“罪行”

拟造了完善的证据链，封存在一个小匣子里，从“挑拨离间谗害边将”

到“隐瞒安达扣押方彧”

——

&esp;&esp;把安达兄弟和方彧间的一笔烂账，统统认到了自己脑袋上。

&esp;&esp;不愧是干特务的人，写供词比真的更像真的。

&esp;&esp;——要解决的最后一人主观能动性太强，还没等人动手，他自己就把自己解决了，还附赠了全套的公务文书。

&esp;&esp;这样轻而易举，裴行野倒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

&esp;&esp;他看着架上的翠鸟，轻声问：“他下棋时一定很会抢先手吧？”

&esp;&esp;翠鸟不言，鹦鹉抢话：“大吉大利！”

&esp;&esp;法尔希德只留给裴行野一张字条，用血写就。

&esp;&esp;“我养了许多鸟。

鹦鹉善言，可以讨好愚蠢的上司，使我晋升；翠鸟好颜色，可以提供美丽的羽毛，使我情怀舒展；夜枭凶戾残忍，可以啄食我的身体，使我死后不落入敌之口……”

&esp;&esp;“他们各以其独特的用途，回报主人多年的眷顾。”

&esp;&esp;“君子不器，禽兽为之。

我完成了我的用途，您是否也该去完成您的？”

&esp;&esp;菲尔南一怔：“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完成……用途？”

&esp;&esp;裴行野仰头，去解翠鸟足上的铁链，温和地说：

&esp;&esp;“老丘八，大概是因为语文学得不好吧。”

&esp;&esp;法尔希德自杀的次日，青鸟号再度掠过桑谷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