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倒下去，横冲直撞地贴上裴雁来的唇角。

他起先一动不动，既不甩开我，也没躲开。

&esp;&esp;可能被我吓到了，也可能在斟酌我的死法。

&esp;&esp;喝完酒，我的胆量变得出奇大。

他既然视若无睹，让我误认是顺从的信号，就别怪我得寸进尺。

&esp;&esp;三次，我记得很清楚。

我凑上去，亲了他三次。

&esp;&esp;梦里也不会发生的好事。

&esp;&esp;只是嘴唇贴着嘴唇，很浅又很短的吻，连温度都没来及感知。

鼻尖几回顶到他的侧脸，我贪婪地汲取皮肉散发的荷尔蒙，恨不得把胸腔都胀满。

&esp;&esp;我睁着眼去看他，眼泪已经不是因为生理性刺激而流下。

&esp;&esp;酒精让我的血压短暂地降低，在晕眩中，我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思维的钝化。

&esp;&esp;他不抵抗，是不是喜欢的意思？

&esp;&esp;再来一次……如果再来一次呢？

&esp;&esp;我是说万一，有没有可能就在下一回，裴雁来给我一些回应？

&esp;&esp;我要的不多。

&esp;&esp;很可笑，每每和他交锋，我好像都会变成莽夫，变成顽劣的稚子，不要命的疯子，又或是天真的空想主义者。

&esp;&esp;我是这样想的，于是也这么做了。

&esp;&esp;无边界雷区

&esp;&esp;我得把漱口水还回去。

&esp;&esp;但“有人匿名送我礼物”

这件事被谢弈闹得尽人皆知，在所里递给裴雁来不方便，律所外又没有私下相处的机会。

思来想去，我又重拾旧业，下班后，同事成群地离开，而我几乎每天都晚裴雁来一步下楼，打辆车跟在后面。

&esp;&esp;吸取上次的教训，我做得更谨慎——但车费无疑成了近期开销的大头。

&esp;&esp;裴雁来应该是没发现，顺理成章被我摸到了居住地。

&esp;&esp;这位的住所叫明筑雅阁，严格意义上不算小区，只有两栋近三十层的高楼，近山近湖近景区，地处偏僻，人烟稀少。

&esp;&esp;绿化带被几只流浪的小狗挤占，嘴边油光锃亮，杂毛，公的，但肚子大的像是怀了几胎，四只蹄子围着几个铁罐子，看起来伙食相当不错。

&esp;&esp;我却倚在一旁，搜了一下房价，吓得当晚饭都没敢吃。

&esp;&esp;时代变了。

&esp;&esp;即使摸到门口，铁笼子一样的安保也让我没法像从前那样浑水摸鱼。

&esp;&esp;没开封的漱口水在我手里捂了好几天，我找不到机会还回去，倒是心安理得地天天蹲点，目的渐渐变味。

&esp;&esp;我心里一清二楚，可食髓知味的快感会让人上瘾。

&esp;&esp;欲望开闸即如泄洪，收不住的。

&esp;&esp;周五，左侧下颌的指印淡了很多，只剩下淡淡一层青，因为角度刁钻，不侧过脸观察几乎瞧不见踪迹。

&esp;&esp;但唇角的疤还没消。

&esp;&esp;每每在洗手台前的镜子前，它都警醒似的，在告诉我跨年夜的荒诞并不是一场已醒的大梦。

&esp;&esp;这天一早，几乎是刚到律所，耿一直就给我发来消息，说，他妈终于给他批了一天假。

&esp;&esp;我等了几分钟，却没再收到下文。

越到年底工作越多，我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