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惜翠转过身，终于察觉出了点儿不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esp;&esp;四目相对中。

&esp;&esp;“没什么。”

卫檀生放下梳篦，代之以手，拢了拢她的发丝，笑道道，“只是突发奇想。”

&esp;&esp;惜翠看了他一会儿。

&esp;&esp;青年含笑着对视。

&esp;&esp;“这世上只有你。”

她听到自己这么说。

&esp;&esp;话音方落，卫檀生的神色好像微微一变，又好像没有。

&esp;&esp;他只是俯过身，轻轻抱住了她，低低地唤道：“翠翠……”

&esp;&esp;过了一会儿，他一下没一下地梳弄着她肩上的湿发，又问，“翠翠，当真只有我一人？”

&esp;&esp;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

&esp;&esp;草叶间已经有悉索的虫鸣声。

&esp;&esp;惜翠沉默片刻，重复了一遍，“只有你。”

&esp;&esp;插入她发中的五指紧了紧，倏忽，又松开了。

&esp;&esp;“卫檀生……那你呢？”

惜翠咽了口唾沫，滋润着发干的喉咙，试探性地低声询问，“你……爱我吗？”

&esp;&esp;卫檀生放开了她。

&esp;&esp;“我不知道。”

&esp;&esp;他看着她，“我不知道，翠翠。”

&esp;&esp;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他只知道，她是他的。

&esp;&esp;她是他的妻子，理当属于他。

&esp;&esp;他再次抱住她，将手指插入她发间，冰冷的唇也落在她微湿的发丝上。

&esp;&esp;“没什么。”

惜翠在心中叹了口气。

&esp;&esp;这个答案不出乎她的意料。

&esp;&esp;她将目光放下廊下悬着的灯笼上。

&esp;&esp;春天已经到了，天气转暖，飞蛾正绕着灯笼来来回回地飞，像是在寻觅一场焚骨成灰的死亡。

&esp;&esp;良久，她听到卫檀生的声音。

&esp;&esp;“时候不早了，我们上床歇息罢。”

&esp;&esp;这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生。

&esp;&esp;过了几天，纪表哥一家终于来到了京中。

&esp;&esp;车马到卫府门前，府上已经上灯多时。

&esp;&esp;几只灯笼挤出来迎接，将阶前照得亮堂堂的，好不热闹。

&esp;&esp;纪表哥，本名纪康平，娶妻黄氏，如今膝下只有一女纪书桃。

&esp;&esp;纪康平与黄氏是青梅竹马之谊，黄氏自小身体就不好，生女儿书桃时过了趟鬼门关，纪康平怜惜她，不曾再让她继续生下去。

&esp;&esp;故而两个人年少夫妻，到现在成亲已有十年，也只养育了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