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叶少宁蹲在叶天翔的面前，眼里氤氲着水汽。

叶天翔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却是没说话。

良久，沈蓉忽然看向她，语气不似之前那般苛刻恶毒，如今的沈蓉，眉眼间竟浮现着少有的慈爱。

她说：“然然，你跟少宁先出去一下，我和天翔有话同你母亲说。”

宋子瑜迟疑了半响，点头：“好。”

走出医院，阳光明媚，但因为到了秋天，倒不会让人觉得很热，反而有股神清气爽的味道。

宋子瑜回首往医院里看了一眼，喃喃道：“你爸爸能醒来……挺好的，要是我爸爸也能醒来就更好了。”

叶少宁轻抚着她的长发，柔声道：“放心，乔叔一定会醒来的，因为有你和梅姨的祈祷。”

宋子瑜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笑容有点牵强。

乔楠能不能醒来，谁都说不准，那丝希望由最开始的热切慢慢磨成了奢望。

她真的很怕，很怕父亲一直这样睡下去。

她母亲这辈子已经很苦了，她不希望到了晚年，母亲还这样苦下去。

见她眉眼间都是哀伤，叶少宁一阵心疼。

紧了紧揽在她肩上的手臂，叶少宁故意转了话题：“待会我们去荷香村吧，墨墨和乐乐两个小家伙在那都玩得不亦乐乎了，尤其是乐乐，整天黏着唐沫，那一声声的‘爸爸’不知道喊得多溜。”

最后一句话多少带着酸味，宋子瑜终是忍不住笑了：“你也别吃醋，毕竟乐乐刚出生时，可是唐沫拉扯大的，你不知道唐沫第一次给乐乐换尿不湿的时候有多搞笑，手足无措的扯着尿不湿，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还是隔壁的阿姨过来教他的，还有喂奶粉，每次乐乐一哭，唐沫就以为她饿了，手忙脚乱的倒水……呃……”

宋子瑜正说得带劲，手忽然被一股大力握住，而且握得很紧很紧。

她下意识的抬眸，就看见叶少宁那张晦暗的脸，脸上甚至还带了一些落寞和忧伤。

宋子瑜心底一抽，急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提起唐沫，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想将乐乐小时候的趣事讲给你听，你是她爸爸，可是……”

“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叶少宁忽然打断她的话，下巴搁在她的颈间，低沉的声音透着自厌的情绪，“子墨小时候是由保姆带大的，乐乐是由唐沫拉扯大的，现在想来，我真是一个失败的父亲，我……”

“不要这么说。”

宋子瑜顿时伸手捂住他的嘴，低喃道，“虽然他们出生的时候，你没尽一份力，但是未来的日子还长，你一样可以好好的爱他们，扮演好一个父亲的角色。”

叶少宁当时没说话，只是抱紧她，沉默的点头。

然而当天晚上回去后，他在床事上失了控制，拉着她一直做到凌晨三点多才结束。

犹记得她在迷迷糊糊睡去的时候，听见他在耳边低喃：“我们再生个孩子。”

她知道，他是在遗憾，遗憾每个孩子的出生，他都没有陪伴在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