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庄显炀说：“幸亏有你陪着才对。”

他感激地拍拍顾拙言的手臂，“凡心在病房？我们先看看他。”

&esp;&esp;顾拙言领着庄显炀和赵见秋回病房，忍不住问：“网上的事儿……”

&esp;&esp;赵见秋回答：“我们都看到了。”

&esp;&esp;昨晚，庄显炀和赵见秋还在南京，得知消息后订了最早一列航班飞回来，裴知接走裴教授时告诉他们医院地址，便急急赶来了。

&esp;&esp;父母二人守在床边，满眼关切，赵见秋心疼得红了眼眶。

&esp;&esp;顾拙言不忍打扰，抓住行李箱，主动说：“叔叔阿姨，你们陪着他，我去家里给他收拾点东西过来，顺便把行李放下。”

&esp;&esp;庄显炀应道：“好，好，麻烦你跑一趟。”

&esp;&esp;顾拙言从医院离开，事已至此，询问庄显炀和赵见秋就会知道当年的情况，但他胆怯了，能从容面对眼下的麻烦，对过去的真相却有点害怕。

&esp;&esp;驱车到公寓，家中一切如常，沙发上还丢着庄凡心换下的外套，顾拙言把箱子拎上楼，放在墙边，进浴室拿洗漱用品。

&esp;&esp;敛了一小包，他绕回卧室拿衣服，拉开衣柜，毛衣，运动裤，内裤，悉数装上几件。

他蹲下抽开柜角的收纳盒，一生所爱。

&esp;&esp;从尽头走到病房，顾拙言用力握着庄凡心的手，那只手温度偏低，汗涔涔的，他十指穿过指缝牢牢地扣着。

&esp;&esp;走廊上有医生和护士经过，偷看他们，庄凡心知道自己一身恶名，很怕，缩着肩膀往回抽。

顾拙言明白他在想什么，说：“我不在乎。”

&esp;&esp;旁人的眼光、议论，他什么都不在乎，只想把庄凡心抓在手里，抓住才踏实。

庄凡心蓦地安生了，残存一点惶恐，勾着顾拙言手背的指尖松松合合。

&esp;&esp;回到病房，床上的被子凌乱未叠，顾拙言说：“躺一会儿吧，还要不要睡？”

&esp;&esp;庄凡心爬上床，后背贴着床头，眼神不住地瞄那瓶药片。

“不睡了。”

他小声说，戚戚然仰起脸，望向顾拙言的情态那么卑微，像一个等待判刑的囚犯。

&esp;&esp;顾拙言的心肝一阵涩痛，将那瓶药放在床头柜上，说：“这不是你的罪证，不要怕。”

&esp;&esp;“可我骗你了。”

庄凡心绞着眉头。

&esp;&esp;顾拙言抚上那眉心：“以后不骗我了，都跟我说，好不好？”

&esp;&esp;庄凡心点头，似是不敢相信，又颠三倒四地为自己辩白：“我真的好了，我没有病了，好几年，痊愈好几年我才敢回国……不然我不会纠缠你的。”

&esp;&esp;这句话将顾拙言深深刺伤，他几乎再度哽咽：“庄凡心，你没有痊愈我就陪你治疗到痊愈，你好了，我就陪你一直好下去。”

&esp;&esp;他们之间，不再留有“分开”

这个选项。

&esp;&esp;顾拙言抹了把脸，坐近点，抬臂把庄凡心收拢起来：“安排的检查都做了？阿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