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知是谁问：“你曾经念过珠宝设计是不是？”

&esp;&esp;庄凡心脑中嗡的一声，空空地看着前方，而铺天盖地的问题霎时砸来。

&esp;&esp;“九年前你曾抄袭他人的设计作品，拒不承认，是不是真的？”

&esp;&esp;“你诬陷对方有没有道歉？”

&esp;&esp;“你因为此事被学校开除，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esp;&esp;“所以才转去攻读服装设计吗？”

&esp;&esp;“你在美国差点因故意伤人被起诉，险些入狱，你还记不记得？”

&esp;&esp;“这些年你还抄袭过吗？”

&esp;&esp;“这次成衣秀有没有借鉴其他人的设计？”

&esp;&esp;……

&esp;&esp;镁光灯刺目地闪烁，四下是鼎沸的哗然，周围是一声声的逼问。

庄凡心的面容惨白下去，钉在原地被网似的审判掐住喉咙，咚的一声，手里的麦克风落在了台上。

&esp;&esp;像末日来临前的最后一声心跳。

&esp;&esp;他快要窒息，以为重回了那个夏日，“救救我”

三个字如鲠在喉，直到挂断电话也没能说得出口。

&esp;&esp;庄凡心闭上眼失去了意识，而这一次，奔来的顾拙言将他紧紧揽入了怀中。

&esp;&esp;你听我解释。

&esp;&esp;高级病房里，庄凡心躺在病床上，暮色投射进来，把输液袋中的药水染成了橘红。

他沉睡着，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流下，淌湿了鬓角。

&esp;&esp;在急诊楼做检查时醒过一次，涣散地眯开眼，转瞬又紧紧闭合，他是疲劳过度加上突然刺激导致的晕厥，血压和血糖都很低，伴随着强烈的心悸反应。

&esp;&esp;床畔，顾拙言盯着那张脸庞，憔悴，苍白，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成粉齑。

他用纸巾给庄凡心擦汗，怎么都擦不干净，只有干燥的纸团被洇湿。

&esp;&esp;门推开，陆文从会展中心赶来，还没卸妆，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顾拙言问：“秀场的情况怎么样？”

&esp;&esp;陆文回答：“乱成了一锅粥。”

&esp;&esp;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明星们怕牵扯，能走的都立刻走了，模特们原本等着和设计师一同谢幕，都堵在后台议论，有两位silhouette的形象代言当场要求解除合约，还有那群挖采访的记者……

&esp;&esp;“裴知是老板，正在应付。”

陆文道，“他说忙完就立刻过来。”

&esp;&esp;听罢，顾拙言起身：“帮我看着他，我去打个电话。”

&esp;&esp;他走到病房外的长廊上，打给gsg的公关负责人老徐，吩咐对方和silhouette沟通一下，一起处理当前的麻烦。

&esp;&esp;负责人回他，薛总已经吩咐过了。

&esp;&esp;顾拙言看向对面的休息室，薛曼姿握着手机走出来，对上他，说：“我联系过老徐，网上的事情尽快冷却，先保持沉默，澄清还是承认等小庄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