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摸出手机，删删改改十几次，不知道说一句什么，也不敢问，稚拙地在键盘上乱打。

挣扎了近一刻钟，他小心翼翼地给顾拙言发送一条消息：“新年快乐。”

&esp;&esp;怕顾拙言回复，也怕顾拙言不回，又加一条解释：“不是群发。”

&esp;&esp;两分钟后，顾拙言回道：“新年快乐。”

&esp;&esp;庄凡心情不自禁地编辑，像急不可待地讨好，也像掩饰内心的不安，他发给对方最老套的三个字——“我爱你。”

&esp;&esp;下一句，庄凡心颤栗着剖白：“我一直一直在爱你。”

&esp;&esp;大过年的。

&esp;&esp;顾拙言窝在牛皮沙发上，屈着长腿，双目放空一动不动，顾平芳喊了他三遍，搞对象。

&esp;&esp;平整的丝被陷下去一块，压出一圈深浅不一的褶皱，放射着，像一朵绽放的花。

庄凡心跌落在花蕊上，头脑发昏，顾拙言按着他问：“我说得对不对？”

&esp;&esp;他拼命否认：“不是……不是那样！”

&esp;&esp;“那是怎样？”

顾拙言俯下来，两手撑在庄凡心的颈侧，“既然不是骗我，那通电话就是真的？”

&esp;&esp;“不是！”

庄凡心依旧这句。

&esp;&esp;顾拙言却不听了：“打都打了，事到如今为什么又不承认？”

&esp;&esp;庄凡心不住地摇头：“没有，我没有……”

&esp;&esp;顾拙言捏住那双扭动的肩膀：“没有什么？”

&esp;&esp;庄凡心答不上来，张着嘴，目光游来荡去地躲闪。

&esp;&esp;顾拙言睹视那张仓皇的面孔：“没有喜欢别人，还是没有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