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吃饭了吗？”

庄凡心问。

&esp;&esp;顾拙言说：“没来及。”

&esp;&esp;三明治还剩一大口，有鸡蛋有虾仁，都是饱腹感强的食物，庄凡心走近递上，说：“你垫垫吧，到学校也没时间去食堂买了。”

&esp;&esp;顾拙言自己剩的都不吃，何况别人剩的，他不是嫌弃，但十几年养成的习惯不能因为庄凡心长得好看就打破吧？

&esp;&esp;他握着车把搪塞道：“懒得占手，你吃吧。”

&esp;&esp;庄凡心“哎呀”

一声，反正他占着手，便举起三明治喂到顾拙言的嘴边。

顾拙言稍稍一怔，迟疑地张开嘴，将那一大口三明治吃了进去，怪好吃的……

&esp;&esp;等顾拙言回过神来，庄凡心已经骑上单车出发。

&esp;&esp;顾拙言落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眼神尾随庄凡心圆圆的后脑勺，往下稍移，看见庄凡心雨衣背后的红色标语。

&esp;&esp;——雨天路滑，请保持车距。

&esp;&esp;庄凡心曾在雨天被追尾，后来庄显炀便在他的雨衣背后留下墨宝，望广大马路杀手给他儿子一条生路。

&esp;&esp;顾拙言追上那身影，偏头一瞄，见雨衣帽子遮挡住庄凡心的侧脸，只露出纤长的睫毛和挺翘的鼻尖儿，一旦遇上红灯，还有微微噘起来的嘴。

&esp;&esp;是吃人家的嘴短么？怎么觉得那么可爱？

&esp;&esp;他们运气不错，刚抵达学校，雨又零星地下起来。

高中生活总是大同小异，本质区别不大，顾拙言也没什么无法适应。

&esp;&esp;他单独坐在最后一排，有兴趣就听两句，没意思就默默做竞赛题打发时间。

偶尔一抬头，隔着几颗脑袋瞧见庄凡心那颗，或仰着看黑板，或低着记笔记，都挺乖巧。

&esp;&esp;等到顾拙言极其无语！

&esp;&esp;顾拙言不知道怎么骑回家的，但他知道今夜又要失眠。

&esp;&esp;敲门声响起，胡姐煮了姜汤端来，趁顾拙言喝汤的工夫将淋湿的衣裤敛走，同时把另一身干净的校服备好。

&esp;&esp;顾拙言瞄一眼那件红色的校服上衣，不太想穿。

胡姐看穿他，笑道：“红色很精神呀，庄家小孩经常穿着，我看很好看嘛。”

&esp;&esp;顾拙言想到庄家小孩儿，端碗喝汤，把眼底的一点波动用碗沿儿遮住。

这汤姜味儿很浓，又烫，一路烧燎地滚到胃里。

&esp;&esp;胡姐叮嘱：“头发要吹干的，不然会感冒。”

&esp;&esp;“知道了。”

顾拙言敷衍地答应，等胡姐离开却迟迟没有动弹。

外面的雨仍在下，他隔着玻璃望向潮湿的露台，感觉自己还骑车穿梭在马路上。

&esp;&esp;庄凡心钻进他的衣服里……

&esp;&esp;那种触感，无论是贴着后背的脸颊，还是搂着腹部的手掌，顾拙言都记忆分明。

在巷中分别时，庄凡心离开他的身躯，也许是那一刻灌入的冷风作祟，他竟然感觉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