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的一颗心突突地跳着，听那语声停了半晌，蓝风惠问道：“她什么家世？父母是做什么的？”

&esp;&esp;“她没有家人。”

钟楚寰早就看出了蓝风惠眼里的轻佻，她问及白纨素的事，他言辞中难免多些抗拒，“家人都去世了，也就没必要再问了吧？”

&esp;&esp;“孤儿？没人教没人养，难怪一身野蹄子味。”

蓝风惠皱起了眉，微微叹了口气，“也罢，没有父母倒省了婚礼聘礼，也不用照顾她家人了，你喜欢就行。

这孩子聪明伶俐，样貌也不错，就是不能过日子。

但你也到了该有孩子的年纪了，这事不能耽误，过不下去，以后再找便是。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esp;&esp;一股浓浓的功利味道扑面而来。

蓝风惠这个人情商能力都属上乘，但可能是半生挣扎才有了今天，习惯性地忽视人性感情，永远总把利益放在不安

&esp;&esp;程若云的住所位于商店的里侧，有里外两间。

里间本来挨着厨房，应该作为餐厅使用，但程若云很少在屋里吃饭，正好白纨素偶尔会来，便把里间收拾了，放了一张小床，作为客房。

&esp;&esp;他把里间的小床打扫了，去库房拿了些备用的洗漱用具和日用品，又取出一套寝具，叫白纨素安心休息。

&esp;&esp;她晚上也没吃饭，问原因也不说，商店关门之后，月明星稀，房间里就变得安安静静的，偶尔只听得到路上汽车驶过的飞驰声响。

&esp;&esp;程若云担心她，她却死不开口，一句也不说究竟因为什么生了这么大的气。

&esp;&esp;“素素，暑假作业做完了吗？明天还要不要去上班？你上班，姐夫送你。”

他见白纨素一晚上一动不动，怕她在屋里闷坏了，有意无意搭了句话。

&esp;&esp;白纨素半晌才吱声。

&esp;&esp;“我做完了，明天去拿回来。”

&esp;&esp;程若云知道她还要去钟楚寰那里拿东西，生怕她又受欺负，或者被那姓钟的蛊惑了：“姐夫替你去，顺便给你把他揍一顿出气。”

&esp;&esp;白纨素倔强道：“我自己去。”

&esp;&esp;说罢一倒头栽回了床上，不再答话。

这张硬板床睡得人身上真难受，闭眼休息一会儿就半身酸麻。

睡了几天那张大床，她连身子都被娇惯坏了。

&esp;&esp;长夜漫漫，白纨素辗转反侧，程若云在外间侧耳倾听，只听到她反反复复的唉声叹气。

&esp;&esp;她眼睛圆睁，盯着头顶的小窗，眼中的光芒与夜色和那稀薄的星辰融为一体。

&esp;&esp;人与人之间可真难啊。

走得太远感受不到温度，走得太近了，又会因为被彼此天生的棱角刺痛而伤心。

&esp;&esp;她又不是乔雅，如果她是个世家小姐，或是像沈溪一样无忧无虑、家境幸福美满的女孩该多好。

只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