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是孩子气的睡法，从来不会好好盖着被子睡觉。

&esp;&esp;六年如一日，江燕如依然像是没长大。

&esp;&esp;萧恕走到床边，复杂的目光慢慢落下，从她光洁的额头、挺秀的鼻尖再到丰盈的唇瓣。

&esp;&esp;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那唇瓣微撅起，像是不满地抱怨，她嘟囔了一句。

&esp;&esp;萧恕没听不见，他在床边俯下身。

&esp;&esp;但是江燕如再没有重复刚刚的嘟囔，反而闭紧了嘴巴，均匀地呼吸。

&esp;&esp;她睡得很好。

&esp;&esp;好得让萧恕嫉妒。

&esp;&esp;这世上让萧恕难受的东西，都会消失。

&esp;&esp;江燕如的美梦也是如此。

&esp;&esp;她被一只手掐住脸蛋，疼醒了。

&esp;&esp;“——食、食水！”

&esp;&esp;江燕如震惊地抖了下身子，惊醒了。

&esp;&esp;三更半夜摸黑到人床边，活像话本里夜探春闺的采花贼。

&esp;&esp;在蜀城时，江燕如还不曾遇到过，盖因江府子弟众多，寻常小贼也近不了她的闺房。

&esp;&esp;不过外面破败如斯的萧府也不该会引来什么不要命的小贼。

&esp;&esp;江燕如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能看见一个挺拔修长的黑影，并看不清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esp;&esp;但她还是从捏她的那袖中闻到了和被褥一样的味道。

&esp;&esp;“割割？”

&esp;&esp;萧恕的眼睛在黑暗之中也仿佛闪烁着寒芒，活像夜间捕猎的猛兽。

&esp;&esp;修长而微凉的手指掐住她的脸颊，迫使她肉乎乎的小脸挤在一块，唇也像是金鱼嘴一样撅起，只有含糊的声音能从中逃出。

&esp;&esp;“割割……嚎兰嗖……”

&esp;&esp;“睡得很好？”

&esp;&esp;萧恕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还听起来不是很高兴。

&esp;&esp;江燕如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是怎样的好心肠会让萧恕夜不睡觉，跑来询问她睡后感的。

&esp;&esp;要知道上一次能让江燕如有宾至如归关怀的还是她远在符城的祖母。

&esp;&esp;不过江燕如还是有些不满，有什么事不能早上起来说，非要在人睡得正香……

&esp;&esp;想到这里，江燕如眨了眨眼睛。

&esp;&esp;对哦，萧恕他以前就患有不寐症。

&esp;&esp;一起住的师兄们还常常抱怨他经常大半夜还睁着眼吓人，就是睡着了也呓语不断，活像鬼上身，有些邪门。

&esp;&esp;难道，这病他还没治好。

&esp;&esp;这得多可怜啊！

&esp;&esp;“布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