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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将近两周的日子里,我跟着刘山认识了几个工厂的同事。
从生产科到质保科再到采购科,虽然都是普通员工,但是都担任着非常重要的职位。
此外,厂房内的作业流水线我也有了大概的认知。
我们工厂作为耐火材料生产基地,这几条流水线自然是以耐火砖以及相应的不定型散料作为主要产品。
最近几年“智能制造”
的概念引起了行业内广泛的重视,所以我们的生产线自动化程度很高,从入料阶段的原料配比到混料阶段的布料系统,最后进入模具烘烤成型、脱模等等,几乎不需要人为干预。
同时,我们的主打产品耐火砖也与市场上大部分厂家生产的小块标准砖型不太一样,是需要专门定制的大块异形砖,且不配备备用砖。
十几天的时间里,我每天就是重复着同一个流程:上午对冶金行业的相关专业知识进行补习,下午进厂实地操作质检流程,包括尺寸测量,物化检测,样块制作等等通用流程进行学习了解。
当一天的工作结束后,我依旧会一个人回到宿舍,接上一杯水,靠在床的靠背上,关上宿舍的灯,然后在无声的夜里寻找天空中那几颗偶尔明亮的星星。
我好像回到了比高中时期更孤独的状态中,厂子里的人总是在忙碌中度过,想来我与他们也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所以更没有人会与我聊上几句闲话,也可能是我不愿意过多地交谈,只是机械式地完成每天的任务,然后归于某种只有自我的环境中。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自由于我而言好像成为了伪命题。
我明明不再受任何人的拘束,却在华灯处上的夜里无处可去,能做的也只是看着同事们三三两两地下班离开,或开车,或骑车,最后让自己默默转身,把身躯锁在洒满黑色的宿舍里,再把精神交给天意。
手机在我的手里终于回归了它最原本的用途,除了偶尔和父母打上一通电话,便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薛凌或者老秦的信息,就连花知暖满心欢喜地给我分享的她平时训练以及比赛的消息,我也只是说上几句祝贺,夸赞几句牛掰,然后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连电子阳痿这件事都比别人来得早了些。
就算是这样,有时我也会因为忙碌于现场的操作而错过他们白天发来的消息,只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一回复,直到等了一整夜也没有听到手机再响过一次……
所以说,人有的时候还是最好习惯孤独,至少时间的流逝会显得更快些,这样在迎接下一个阶段的孤独的时候会更加游刃有余,也更洒脱一些。
……
实习就这么结束了,恍恍惚惚之间,戴烂了几个口罩,用坏了一把游标卡尺,饭卡花了三百来块,然后在杨笑红的挥手告别中,我又坐上了刘山的车子,最后乘着高铁回到了北京。
这天有点不凑巧,薛凌在外地参加展会,老秦被派到外地出差,花知暖去广州参加比赛,所以不会有人来接我。
不过巧的是明天是周六,所以至少我还能休息两天,不必显得那样的风尘仆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我本来是想打车的,可是又想到就算是早到家了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还不如在地铁上晃荡,至少还有那么多陌生人陪陪我。
十几天没有人待过的房间里有些闷闷的,空气中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我打开了窗户,然后仔仔细细地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最后又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熟悉的九月依然炎热,黄昏的光景也还是大同小异,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天空,静静等待着夜幕,等待着困意来临,最后荒唐着等待黎明。
周五的外卖还是那么慢,虽然我其实并不是很饿,却也是习惯性地点了餐,然后什么也不做,等着外卖小哥的敲门声短暂地打断我的发呆,然后再次归于那长夜漫漫。
北京外卖的滋味让人一言难尽,收拾好垃圾,脱光了衣服冲进了浴室,雾气朦胧的镜子上,我用手抹了抹,才发现自己的胡子已经很久没有刮了,胡茬恣意地在脸上生长着,有的地方短,有的地方长。
洗发水用完了,可我也懒得再跑出去买,直接往瓶子里灌了点水,糊弄糊弄了事儿。
匆忙地洗了个澡,头发还没有干透,我就直接躺在了沙发上,顺手拿起手机翻了翻朋友圈,却基本没有人更新自己的状态,才察觉我早已把绝大部分人的朋友圈调成了“不看他的”
,至于为什么不设置成“不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