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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有些不自在,身体不由得动了动,凌亦风却立刻在她耳边说:&ldo;叫你集中精神。
进了这一球我们就走,人家还等着呢。
&rdo;声音中微微含着戏谑的笑意。
我又没说非要投不可!
良辰在心底小声嘀咕,却不禁真的全神贯注起来。
从前初学时也曾用这种&ldo;贴身教法&rdo;,事实证明还是命中率颇高的。
球出手的那一刻,良辰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身后的人也僵了僵。
球场旁的路边立着一排灯柱,光线明亮,篮球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从篮框边沿轻轻擦过,堪堪砸中篮板的底缘,反弹了回来,落向他们右侧的场外。
良辰一愣,力道看来是恰到好处的,可是角度有些偏差,而高度更是偏得明显,差了近大半个球身的距离。
这些,全都是因为投球那一瞬间,凌亦风的手突然一晃,带动她改变了之前的瞄准定位。
场外的男生正好跑过去捡球,良辰笑了笑:&ldo;看来你也被我拖累了水准。
&rdo;回过头,却见凌亦风的脸上已无半点笑意,不禁微微怔住。
凌亦风没有看她,只是眉心下意识地动了动,往后退了一步,微微躬下身,双手抵住膝盖。
他的脸顿时隐没在黑暗里,良辰只能看着他后颈服贴的短发,有些不知所措:&ldo;你怎么了?&rdo;静了静,凌亦风才答:&ldo;有点晕。
&rdo;然后若无其事地轻笑:&ldo;今晚喝的酒后劲太大,临走时又被灌了三大杯,本来没感觉怎样,想不到现在酒劲才上来。
&rdo;良辰向来滴酒不沾,自然不懂什么样的酒有后劲,而这后劲又要推迟多久才会发作出来。
然而此时她也不免将信将疑,明明之前一切都正常,他运动时的步子也稳得很。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问:&ldo;要不要扶你过去坐着休息一会儿?&rdo;凌亦风抬起一只手来摆了摆,声音里仍带着笑意:&ldo;现在别让我动,晕得很,我怕当场吐出来。
&rdo;吐过之后不是应该会舒服点儿么?这点常识良辰还是有的,还想再说话,只听凌亦风又道:&ldo;可不可以帮我拿外套过来?&rdo;之前出了点汗,此时被风一吹,确实冷嗖嗖的,良辰看他衬衫袖口还卷得老高,怕他真受凉,立刻跑去场外拿衣服。
直到良辰跑开,凌亦风才缓缓直起身子,修长的手指在太阳穴和眉心处狠狠按了按,重重闭了闭眼而后才慢慢睁开,抬起头看了看,月光依旧明亮,和来时一样。
良辰将外衣递过来,不禁蹙眉:&ldo;能不能走?&rdo;她站在他旁边,随时准备伸手去扶,&ldo;你的脸色很不好。
&rdo;&ldo;没事。
&rdo;他侧头看了看她,又伸手去摸自己的脸,眉宇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ldo;酒喝多了是这样的。
&rdo;&ldo;那就早点回家休息。
&rdo;&ldo;嗯。
&rdo;他顺着话往下说,微微一笑:&ldo;所以恐怕不能送你回家。
&rdo;良辰连忙摇头:&ldo;没关系。
&rdo;十几米外就是和校园一墙之隔的马路。
大门外停着三四辆出租车,很自觉地排着队。
正靠在车窗边抽着烟的的哥看见有客人过来,立刻灭了烟升上玻璃,发动车子。
良辰坐进后座,刚朝窗外挥了挥手,凌亦风突然弯下腰来敲敲窗户。
&ldo;怎么了?&rdo;她降下车窗,冷风呼地一下灌进来,令人一凛。
&ldo;关于那件事,&rdo;凌亦风看着她,眼睛深邃恍如一泓深潭,认真的表情里带着她看不太懂的复杂神色,他温和地叫她的名字:&ldo;良辰,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在美国看见的那件事,我没有做过。
&rdo;说完之后,他直视她的眼睛静了几秒,而后直起身抬手招了招,后面的空车立刻发动了跟上来。
良辰呆愣了一下,迅速回转身,却只能从后窗里看见那抹深黑修长的身影坐进车内,在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红白相间的计程车原地调了个头,排气管喷出浓白的烟,载着凌亦风与自己渐行渐远,最终没入遥远而清冷雾气之中。
27自己的车子也慢慢滑向前方,良辰隔着车后窗朦胧的白雾竭力看去,那辆红白相间的计程车早已无声息地隐向黑暗。
她慢慢扭转身子,想起刚才凌亦风的眼神。
他说,他没做过。
那双清亮深黑的眼睛里透着淡淡的光华,严肃而认真,还带着某些莫名的情绪。
在那之前的一整晚,良辰原以为他暂时将那件事情忘记了,又或者,是他根本已经不想解释,毕竟那天公寓楼下他离开得是那么绝然和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