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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褚昭翘着二郎腿,摸出烟,点燃吸了口,没应。
&esp;&esp;有好一会儿,没有人说话,屋里安静的不像话。
&esp;&esp;许游就一直在看照片,看着自己,陌生的她,生动的她,鲜活的她,看着齐羽臻所说的,她身上那股劲儿。
&esp;&esp;生平许游和褚昭
&esp;&esp;08
&esp;&esp;许游的期末作业初稿完成得很顺利,这次速度之快,连她自己都感到诧异,几乎是不经思考,她的双手有它们自己的想法,随心而动,随心所欲。
&esp;&esp;自然,这也有褚昭的功劳。
&esp;&esp;许游需要一个整块的时间,绝对不受人打搅,绝对的沉迷。
&esp;&esp;那个布满灰尘的阳光房,就成了她的基地。
&esp;&esp;直到周日回程之前,许游连收拾行李的时间都被压缩掉了,将所有时间都消磨在那间房间里。
&esp;&esp;褚昭时而拍她,时而拿出电脑修片,时而玩一会儿游戏,刷刷手机。
&esp;&esp;毫不意外的,褚昭成了第一个看到许游期末作品的看客。
&esp;&esp;初稿临近完成时,褚昭用了四个字来形容:鬼斧神工。
&esp;&esp;许游皱着眉,不知道他是褒还是贬,她没理他。
&esp;&esp;这幅画上的主角是一个空洞而深邃的相机镜头,一双手就在它左右两边,像是操盘手。
&esp;&esp;手的周围有许多纷杂的内容,有扭曲的嘴脸,有夸张的血盆大口,有诡异的眼睛,有横飞的口沫,还有一些指指点点的手势。
&esp;&esp;这幅画的主题很容易懂,周围那些是许游上大学以来见到的人和事,有非议,有指责,有嫉妒,有关注,也有有色目光,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人。
&esp;&esp;中间的镜头是观察者,也是记录者,是看客,也是局中人。
&esp;&esp;褚昭说,这样的主题可以拿个不错的分数,在期末作业里算水准高的了。
&esp;&esp;而且许游是漩涡中心,这些都是她的真情实感,亲身体验,不是硬要往一个深刻的主题上靠拢的模仿之作,让看画的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她的心情。
&esp;&esp;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褚昭不是美术系的学生,可是他这样一说,许游便觉得,它真的能拿到高分。
&esp;&esp;褚昭这个人,就像是他的镜头,客观地存在着,观察着这个世界,记录着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esp;&esp;他有好的出身,生长环境优渥,不缺欣赏名作的机会,耳濡目染,有鉴赏能力,眼界也开阔。
&esp;&esp;而且他不是善于奉承的人,他说话有时候甚至刻薄,所以有他这样的评价,令许游信心倍增。
&esp;&esp;只是许游也明白,艺术鉴赏这种事是见仁见智的,大师的作品也有说不好的,大师也是从小树苗长起来的。
&esp;&esp;这幅画交上去,老师未必会完全认可,但那不要紧,艺术是个人的事,她已经拿出了近期最好的,最有感而发的作品。
&esp;&esp;她心里的坎儿迈过去了,她做到了。
&esp;&esp;这就够了。
&esp;&esp;
&esp;&esp;周日下午,临近三点,许游终于完成了初稿的最后一笔。
&esp;&esp;她将刮刀扔下时,胳膊已经酸的抬不起来了,指关节和腕关节又疼又麻。
&esp;&esp;她也不管那些油彩会蹭到身上,歪倒在椅子里,将一双腿放在木桌上,鞋子和裤腿就挨着刮刀。
&esp;&esp;她仰着头,双手垂在身体两侧,闭着眼,长长的深呼吸,吸入又吐出。
&esp;&esp;然后,她露出如释重负且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