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赵尔青十五岁生日那天在酒吧门口遇见顾家明。

她记得初初见时，他弓着腰靠在路灯杆上抽烟，昏黄的光从顶上晕落下来，混着烟雾，朦朦间，他仿佛要融进夜色中去。

一支烟毕，他直起身子，双手插进口袋，低着头就往路口走去。

&esp;&esp;尔青怕他混入人群车流中不见，一个大跨步，前倾着伸手去揪他的衣角。

&esp;&esp;“对不住，先生。

我可以吻你一下吗？”

&esp;&esp;那晚，他是她的一个赌约。

&esp;&esp;父亲给她办生日派对，请了学校里一些相识的同学，一群小孩也学大人喝酒猜拳搞恶作剧，有胆大的女生问她是否恋爱、接吻，她故作老成应答着，红着脸编造了几位男友。

&esp;&esp;灯影晃映在酒杯，玻璃门开花，里里外外都是五色的光。

尔青自食恶果。

做游戏时，他们笑闹着要她去街上，和她看见的第一个抽烟的男人接吻。

&esp;&esp;闻声，顾家明停住脚步，转身，低头，看着眼前这位穿着红色长裙的小女生。

许是因为风，又或是刚刚驶过的车流，喧嚣涌进，他漏掉了她娇柔的声音。

&esp;&esp;“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esp;&esp;尔青有些难堪，刚刚的话似乎再难有说第二遍的底气。

她觉得自己痴傻，不过一个玩笑，推辞掉就好嘛，居然真的要在大街上拉一个陌生男人接吻。

&esp;&esp;而且，这还是她的初吻哎。

&esp;&esp;顾家明不知如何是好，对面这位小女生垂着头不作声，右手又死死抓着他的衣服，肩膀一耸一耸的。

&esp;&esp;“哭了？”

他低声念到。

&esp;&esp;“没有。”

尔青喃喃着，当下又急又羞，心一横，随即踮起脚，双手拦住他的手臂。

&esp;&esp;那瞬，顾家明还在估算着要不要找找附近的警察，他以为她是离家出走的失足少女，无奈之下来寻求帮助。

&esp;&esp;当她的唇迎上来时，顾家明才惊觉，原来刚刚那句没听清楚的话是，“我可以吻你一下吗？”

&esp;&esp;赵尔青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unclechan抱着她画油画的场景，一下子，时光被拉回去。

她陷入自以为的旖旎之中，扑簌簌地，有蝴蝶在她心室挥翅，煽起让人痒痒的风。

她感受到身体里血脉的鼓动，一张一缩，沉入碧海一样的窒息。

&esp;&esp;身后有口哨声响起，戏谑、轻佻，几个男生扯着嗓子高喊着:“赵尔青、赵尔青……”

&esp;&esp;尔青被吓到，往后退了半步，有些生气。

&esp;&esp;他太高了，她只亲到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