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以后半夜别这么急匆匆地跑下来，万一摔着了……”

赵既怀从屋里提了盏灯笼，在她跟前微微蹲下。

&esp;&esp;钟白退后了一步，“大师兄这是做什么？我自己会走……”

&esp;&esp;他并未理睬，“上来。”

&esp;&esp;……

&esp;&esp;记忆倏然回到了五岁那年的傍晚。

&esp;&esp;为了追一只兔子，她不小心滚进了山包里，卡在石头缝中间动弹不得。

她坐在矮石头上，从天亮等到天黑，满脑子都是——自己马上要死了，而且还是死在石头缝中间，多丢人啊，想到这，她没忍住哭了出来。

&esp;&esp;恰在这时，眼前茂密草丛被拨开，“找到你了。”

&esp;&esp;这是前不久新来山上的师兄，听闻是来自极富贵的人家，初来山上时吃喝用度都和其他人不同，格外矜贵。

彼时只有十岁的小孩脸上沾满了混浊泥土，脏兮兮的，手臂上被荆棘划破了几道，却浑然不觉，只欣喜地拉着她的胳膊吹气，“不怕，师兄在。”

&esp;&esp;那是她家贼难防！

&esp;&esp;飞云峰上，有十九位师伯，并称为飞云十九侠。

每位师伯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得道之士，大家的脾气也不尽相同。

&esp;&esp;其中，有的师伯博爱又宽容，收起弟子就跟收容所似的，来者不拒。

&esp;&esp;有些师伯却小气吧啦，收徒只收俩，还巴不得没人拜师，好自己过得逍遥自在。

&esp;&esp;后者说的就是柳霁。

&esp;&esp;……

&esp;&esp;飞云峰弟子中，受柳霁宣讲蛊惑而来的千千万。

&esp;&esp;他倒好，只管骗来不管教，将弟子通通丢给其他师伯，惹得人家劳神费力，怨言不断，还义正严词：“我是一派之掌，飞云峰上上下下有太多要管的事情了，就不跟你们抢业绩了哈！”

&esp;&esp;“……”

&esp;&esp;难得有人能把懒惰讲得这么理直气壮。

&esp;&esp;……

&esp;&esp;钟白随赵既怀绕过宝仙殿，步入后园。

&esp;&esp;这是一片与前殿的恢宏相差甚远的亭台水榭，园中种不少奇花异草，幽然绽放。

&esp;&esp;不远的亭下站着个瘦削苍劲的老者，一身白袍须发，脸上褶子横生，却精神奕奕。

&esp;&esp;“小白，既怀。”

老者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