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因为他从来不会。

&esp;&esp;“因为我是凡人，我不像你，”

她故意用她冰冷通红的手去捧住他的脸，“你对我太好了你知道吗？喜欢你确实已经用光了我全部的勇气，我已经做好了一辈子的打算，我既然这么决定了就不会后悔，我也不难过。”

&esp;&esp;他太好了，所以她才没有离开他的勇气。

&esp;&esp;因为她是个凡人，她终究比他要先学会爱。

&esp;&esp;“这个时候你应该捂一捂我的手。”

她又在教他。

&esp;&esp;李闻寂没说话，却依言将她的双手收入掌中，他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但一双眼睛却还在认真地看她。

&esp;&esp;“怎么你的手一直都这么冷啊？”

&esp;&esp;姜照一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他的手掌好像从来都不太温暖。

&esp;&esp;“失去本源之息，竭灵所致。”

&esp;&esp;他简短地解释。

&esp;&esp;“那你要是一直找不全你的本源之息呢？你会死吗？”

姜照一仰头望见他的下巴。

&esp;&esp;“不会，只会间歇沉睡。”

&esp;&esp;只要他的本源之息未灭，即便不在他体内，他也永远不会殒命。

&esp;&esp;“这样啊……”

姜照一点了点头，靠在他怀里又好一会儿没说话，风声裹挟着雪花好像没有要停下的趋势，她静静地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说，“以后的每个冬天，像这样很冷的时候，你都要像这样抱我。”

&esp;&esp;“好不好？”

&esp;&esp;她又抬头望他。

&esp;&esp;李闻寂轻应一声，仿佛她说什么，他从来也不会拒绝。

&esp;&esp;“我还不想睡觉，但是好像又有点无聊……”

姜照一玩着他衣袖上的袖扣，但话音才落，却见他衣袖里的莹光流散出来。

&esp;&esp;她随之目光上移。

&esp;&esp;紫微垣星图里的每一颗星星都在她眼前重叠变化，一会儿是江河山水，一会儿是城廓长桥。

&esp;&esp;仿佛是水墨画般极尽写意的笔触，在她眼前勾勒出了她从没见过的烟火人间。

&esp;&esp;“这些……”

她满眼惊诧。

&esp;&esp;“它们跟着我许多年，这大抵是它们看过的唐或宋时的景象。”

他平静地解释。

&esp;&esp;“那宁州呢？能看看宁州吗？”

&esp;&esp;姜照一惊喜地问。

&esp;&esp;李闻寂只抬眼轻瞥，那些淡金色的莹光再度变幻，长街，楼阁，横跨护城河的那座桥上，挑着扁担的身影竟还会动。

&esp;&esp;桥下女子浣衣，廊内先生说书，隔着好几百年，她竟真的听到了从前热闹的声音。

&esp;&esp;紫微垣星图果然倒映万里山河，即便他自十五岁死后，再重生为修罗，就再没踏足过宁州。

&esp;&esp;但这些星星，什么都看得到。

&esp;&esp;“好神奇啊……”

她看着那些不断变幻的画面，就如同在看一场电影，而那上面的烟柳画舫，热闹风光，都是几百年前，发生在宁州某一个瞬间的真实场景。

&esp;&esp;她看了好久，看那些金色的身影来来去去，也听着里面各种声响，慢慢的，她终于有了一些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