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寒商马上问老板：“镇子里有什么地方可以吃晚饭？”

&esp;&esp;老板笑了，“再往前一个路口，有家河粉店，是我女儿开的，你们跟她说是这里的客人，能打八折。”

&esp;&esp;这倒挺好，小镇的食宿全都在老板自家的连锁企业搞定。

&esp;&esp;河粉店玻璃窗上贴着大字的“pho”

，店里摆着小小的木头桌子，袖珍但干净。

&esp;&esp;老板娘和他爸一样热情，听见许知意跟寒商说中文，也递过菜单，用中文问：

&esp;&esp;“吃河粉？牛肉要生的？熟的？”

&esp;&esp;到她这一代，已经基本不太会说中文了，每个词的发音都荒腔凉调，奇怪到不行。

&esp;&esp;许知意点了牛筋牛肉粉，寒商要了纯牛肉的，又点了米纸卷和虾饼。

&esp;&esp;老板娘很快就端上来两份热腾腾的牛肉粉，还送上两只小碟子，上面放着一簇生豆芽，九层塔的嫩叶，配上切开的柠檬，外加红通通的辣椒碎。

&esp;&esp;河粉汤水清淡可口，牛筋炖到软烂，生牛肉切得极薄，被热汤烫熟，细嫩鲜甜。

&esp;&esp;外面天色已晚，太阳落下去了，只留最后一抹粉紫色的霞光，透过河粉店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寒商脸上。

&esp;&esp;他没有抬头，“看我干什么？”

&esp;&esp;又被他捉到了。

每次偷看都能被他发现，这人额头上怕是长着色相

&esp;&esp;这样确实不冷了。

&esp;&esp;寒商本人就像个火炉，里面衣服穿得又少，许知意被他包在怀里，几乎能感觉到他每一寸肌肉的轮廓，腾腾地散发着热度。

&esp;&esp;也闻到了他身上那种特殊的好闻的味道，这回大概是因为他上午刚洗过澡，和沐浴露略苦的琥珀味混在一起，和以前有微妙的不同。

&esp;&esp;还有他的心跳。

&esp;&esp;许知意觉得，他的心跳并不比自己的慢。

&esp;&esp;许知意努力镇静了片刻，冷静地问他：“寒商，该不会是你的春天又到了吧？”

&esp;&esp;“冷成这样，”

寒商说，“你觉得像春天么？我不想你感冒而已。

看你的星星吧。”

&esp;&esp;他的胳膊环着她，头微微偏开，好让她方便地抬头看银河。

&esp;&esp;许知意仰起头。

&esp;&esp;一仰头，就靠着他的胸，不止看到了银河，也能看见黑暗中他下颌的轮廓。

&esp;&esp;偌大的草场上，没有人，连虫鸣都没有，大地沉寂在静谧的黑暗里，天上银河亘古不变，仿佛全世界只剩他和她两个人。

&esp;&esp;他一副理所当然，仿佛这样抱着没什么不妥的姿态，许知意也尽量努力忽略他的身体。

&esp;&esp;“你以前看过银河吗？”

许知意试图用闲聊分散注意力。

&esp;&esp;“看过。”

寒商在身后环着她，“前两年去南极，不止看到了银河，还看到了极光，彩色的光在空中浮动，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夜空。”

&esp;&esp;许知意好奇：“你去南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