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什么就别管了，快喝吧。”

裴钧把盖子搁在一旁，从他手上拿过勺子，舀起一勺喂向他，“来，乖乖阿越，张嘴。”

&esp;&esp;姜越嗤地失笑，劈手夺下那勺子道：“得了，多大的人，我自己吃就好。”

&esp;&esp;裴钧大为不悦地收回手，此时虽想同他再赖一阵，可看看窗外日头，似乎又到了该出山的时候，便只能同他暂别，乔装收拾一番，寻着钱海清，再次出山去了。

&esp;&esp;这么连着五六日，裴钧每一日都踏着晨光出山去、浑身恶臭地回山里，每一夜都洗得干干净净、把屋里弄得香喷喷的等姜越休息；姜越每一晚都睡得很沉，每一夜都重复同样的梦境，其罪八十九·庖代

&esp;&esp;姜湛颤唇看向蔡岚，良久说不出话，而蔡岚周身一晃，跌跪在蔡沨身边，手中的瓷缸正要滑落，却忽听脚边传来一声粗喘——

&esp;&esp;蔡沨的身体微微一动。

&esp;&esp;姜湛瞬时瞪大双眼，浑身剧烈颤抖，而蔡岚几乎只迟疑了一瞬，就再度抡起手中瓷缸来，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掼在了蔡沨头顶。

&esp;&esp;他就像不知疲惫似的，将一腔恐惧与愤怒尽数倾倒在此刻，化作巨力向蔡沨的头颅砸去，直将蔡沨的脑袋砸得血肉模糊、脑浆四溅，也并不停息。

&esp;&esp;姜湛瑟缩在角落里，畏惧地嗫嚅：“慕……慕风……”

&esp;&esp;蔡岚听闻他细弱的呼唤，手中的动作猛然一止，霎时抬起了满是血污的一张脸，唇角疯魔般地抽搐了一下：“别怕了……他再也，再也不会……伤害我们了……”

&esp;&esp;这时他身后传来一声遏止的低呼。

&esp;&esp;他回头，只见是方才躲在饭桌之下的姜煊已爬了出来，此刻正捂着嘴趴在那间隔内外的紫金纱屏下，瞠目注视着里间发生的一切。

&esp;&esp;“蔡、蔡沨的人还在殿外……我们不能让人发现他死在这儿……”

姜湛扶着床沿站起来，颤手对姜煊一挥，“你去，把胡黎叫来，这事儿他会办……”

&esp;&esp;他又看向蔡岚：“至于你，快换件衣服……洗干净脸，待会儿出去同蔡沨的人说，蔡沨今日要住在崇宁殿……”

说着，他低头看向蔡沨尸身的腰间，趔趄着上前，弯腰摘下他腰上的令牌来，抖着手递到蔡岚面前，“然后，你拿着这个令牌，去把牢里的张岭放出来，让他想法子入宫见我！”

&esp;&esp;姜煊扑爬着扶门跑去后殿找胡黎，蔡岚接过姜湛递来的令牌。

不一会儿，胡黎随姜煊匆匆跑来，一见蔡沨惨死，惊得后退半步。

&esp;&esp;姜湛共蔡岚立在血泊中，面色冷峻地看向胡黎：“胡公公，你说眼下该怎么办？”

&esp;&esp;胡黎脸色苍白，扭曲着嘴唇，过了良久方出声道：

&esp;&esp;“关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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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一天，权倾一时的蔡沨在姜湛宫中悄无声息地没了，这消息密不透风地掩藏在崇宁殿中，蔡沨的令牌却被杀死他的凶手带出宫去，用来放出了牢中的张岭。

&esp;&esp;整整一日，姜湛在四门紧闭的崇宁殿中时不时发出凄厉的哭嚎，大喊“饶命”

，以令殿外侍卫认为蔡沨依旧活着、且正如过去数月一般毒打着他，而蔡沨的一切吃穿用度，又都由胡黎安排心腹的小太监内外递送，谎报送达，这便消弭了蔡沨宫中的顾虑。

&esp;&esp;“皇叔，为何咱们眼下又能信过胡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