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啧啧……钱能挣得完啊？差不多就行了。”

秃老侯嘴唇吧嗒着，“不要成本啦？不要人情啦？人不能老往钱眼里掉啊！”

&esp;&esp;“少扯，你压根儿就在钱眼里没出来过。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黑金笔是哪家店倒闭扫的尾货，几年前的劣质产品，根本卖不了，整这批货你掏钱了没有都没准，我可都给你变成钱了。”

斗十方怒斥着秃老侯的奸商嘴脸。

&esp;&esp;奸商骂奸商，谁也不嫌脏，秃老侯反骂着：“放屁，没我这尾货，你卖什么？谁给你开一小时两百块这么高的工资？双赢才能合作长远，没平台你个人算个屁！”

&esp;&esp;“老侯，你个孙子等着，等你下回再找我，王八蛋才给你干活儿。”

斗十方气得没治了。

&esp;&esp;秃老侯咧嘴一笑，不恼不急地劝着：“下回再说下回，到时候给你加钱。”

&esp;&esp;“啊呸，信你才见鬼，奸商。”

斗十方扔下碗，揣起钱，走了。

&esp;&esp;“嘿嘿，奸商见鬼，谁也不吓谁。

咱们不一家人嘛，瞧你生啥气呢！”

&esp;&esp;背后，秃老侯一点儿也不着恼地？？回去了，笑呵呵地没皮没脸地把斗十方送走了。

&esp;&esp;来时是黄昏初至，去时已经是万家灯火，抬头时，却看不到满天星光，左右皆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行人，身处其间的人，如果停下来片刻思考，可能会在热闹中感觉到寂寞，可能在光鲜里感觉到凄凉，亦可能在熙熙攘攘中感觉到孤独和迷茫。

&esp;&esp;可惜的是大多数人根本停不下来，斗十方似乎就是这样。

他匆匆登上公交车的身影落在程一丁眼中，这位阅人无数的刑警没来由地叹了句：“目标是错的。”

&esp;&esp;“为什么？”

娜日丽没明白。

&esp;&esp;“捞偏门的来钱都很容易，就算再落魄也不至于干推销笔这种低三下四看人脸色的活。”

程一丁道。

&esp;&esp;娜日丽驾着车跟上了公交，她瞥了眼副驾上的程一丁。

不知道是职业原因还是生活原因，这位老大哥总显得面色愁苦。

她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程哥，单凭一个表象，无法推测出这人是不是有犯罪倾向吧？”

&esp;&esp;“嗯，但也不全对，有时候单凭一个细节，就可以知道一个人的本质。”

程一丁道。

&esp;&esp;“您指这个目标？什么细节？”

娜日丽求教道。

&esp;&esp;“蹲在货摊后头吃面皮的细节。”

程一丁道。

&esp;&esp;“那能说明什么？”

娜日丽问。

&esp;&esp;“钱赚得容易才会花得潇洒，花得这么抠呢，那就说明赚得辛苦。

既然是赚辛苦钱的，那这个就肯定不是目标。

小摊那巨难吃的面皮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化得了的。”

程一丁道。

&esp;&esp;这充满着生活智慧的判断虽然依据不足，但听上去颇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