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季广平看着封戚，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esp;&esp;他叹了口气，拍拍季衷寒的肩膀：去吧。

&esp;&esp;季衷寒有些抗拒，季广平仍道：不管怎么说，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好好告别吧。

&esp;&esp;说完后，季广平推了季衷寒一把，让他上前，自己转头去找梅玉玲，把空间让给了两位小朋友。

&esp;&esp;季衷寒笔直地站在原地，他没有靠近封戚，封戚也远远望着他。

&esp;&esp;两个人不像多年好友，中间相隔的也不是几步的距离，而是他们之间深深的隔阂。

&esp;&esp;是封戚先朝他走来，他手里的头盔，挡风面镜上不知为何有一块破裂的痕迹。

&esp;&esp;黑色皮肤和黑裤上，有大面积的水渍，将衣服洇得颜色更深。

&esp;&esp;封戚唇色发白，不过一个礼拜不见，他瘦削了许多。

&esp;&esp;他上前一步，季衷寒就后退一步，他的惊恐和防备，肉眼可见。

&esp;&esp;最终，封戚还是数步距离停了下来。

&esp;&esp;他声音沙哑，语气恳求：别走。

&esp;&esp;季衷寒只感觉有手抓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乎无法顺畅呼吸，所有的酸涩和难过，都涌了上来。

&esp;&esp;他必须要极力隐忍，才能让自己红了眼。

&esp;&esp;封戚还在说话，声音是那样低，那般祈求：我再也不逼你了，是我错了。

&esp;&esp;衷寒，不要走，求你了。

&esp;&esp;季衷寒深吸一口气，他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封戚，想说不可能了。

&esp;&esp;事情走到今天这步，已经没法回头。

&esp;&esp;但是他看清封戚的脸后，他还是怔住了，因为封戚哭了。

&esp;&esp;发现季衷寒对他的欺瞒，看见季衷寒和文沅在同一家酒店出来的时候，封戚都没有哭。

&esp;&esp;他愤怒着，逼迫着季衷寒证明自己不喜欢文沅，不喜欢女人。

&esp;&esp;那时的封戚，还是有情绪的，就像一团旺盛的火。

&esp;&esp;现在那火彻底熄灭了，只剩灰色余烬。

&esp;&esp;封戚没有表情的脸上，已经落满了泪。

&esp;&esp;他低声地对季衷寒说：是我错了，你留下来吧。

&esp;&esp;只要你留下来，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怪你了。

&esp;&esp;你想当兄弟，我就是你永远的兄弟，你想和文沅在一起

&esp;&esp;说到这里，封戚仍是艰难的，连声音都在颤，就好像这个事实让他极痛，痛到连维持住表面的平静都做不到。

&esp;&esp;但他还是说了出来：我不会再阻止你了。

&esp;&esp;你那么喜欢她，就和她在一起吧。

封戚说。

&esp;&esp;季衷寒低下头，他仍没说任何话。

&esp;&esp;封戚上前，抓住他的手想说什么。

&esp;&esp;季衷寒却抬手用力把人推开，他的脸色在封戚碰他的那瞬间变得惨白，面上的抵触，藏都藏不住。

&esp;&esp;封戚神情灰败，他被季衷寒推得站不稳了，手里的头盔落了下去，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