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爱说话的慎行突然道：&ldo;小玉，再给九爷一些时间，很多心结不是一夕之间可以解开的。

&rdo;我摇头苦笑起来：&ldo;我试探再试探，他躲避再躲避，我尽力想走近他，他却总是在我感觉离他很近时又猛然推开我。

我一遍遍问他为什么，可他的表情我永远看不懂。

事情不是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如果是因为他的腿，我已经明白告诉他我的想法，可他仍旧选择的是推开我。

我一个女子，今日毫不顾忌地把这些告诉你们，只想问问，你们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你们可知道为什么？&rdo;三人都一脸沉默，最后慎行看着我，非常严肃地说：&ldo;小玉，我们给不了你答案，也许……&rdo;他顿了顿，却没有继续说：&ldo;但我们知道九爷对你与众不同，我们和他一块儿长大，这些还能看得出来，九爷真的对你很不一样，只求你再给九爷一些时间，再给他一次机会。

&rdo;我笑了再笑，当一个人不能哭时似乎只能选择笑，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ldo;三位请回吧！

我现在很累，需要休息。

&rdo;说完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进了屋子。

去年秋天收获了不少金银花果，今年秋天却只是一架已经枯死的藤蔓。

霍去病看我拿镰刀把枯萎的枝条一点点切掉：&ldo;已经死了，干吗还这样？&rdo;&ldo;花匠说把根护好，明年春天也许还能发芽。

&rdo;&ldo;我那天不该拿它们出气。

&rdo;我诧异地抬头看向他，讥讽道：&ldo;你这是向它们赔礼道歉？霍大少也会做错事情？这要传出去，整个长安城还不震惊死？&rdo;霍去病有些恼怒：&ldo;你整日板着张脸，摆明就是认为我做错了。

&rdo;我又埋下头，继续砍枯死的枝条：&ldo;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我倒是不好不受。

&rdo;&ldo;玉儿！

&rdo;霍去病叫了我一声后，半晌再没说话，我搁下手中的镰刀，立起看着他。

&ldo;明年随我去糙原吧，你既然在长安城待得不开心，不如随我去糙原大漠转一圈。

&rdo;他双眼幽冥晦暗，仿佛无边黑夜，多少心事都不可知，竟压得我有些心酸，只是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他。

快要三年没见狼兄，他还好吗？去看看狼兄也好。

是我静心想想该何去何从的时候了。

悲伤不管有没有尽头，可这一生还得继续。

&ldo;我现在不能答应你，我手头还有些事情，如果一切料理妥当，我也许会离开长安。

&rdo;霍去病笑着点了下头：&ldo;比去年的一口回绝总算多了几分希望。

&rdo;屋内的夫子讲得真是好，观点新颖，论述详细，每个问题都让学生思考着战争之理，最难得的是鼓励学生各抒己见，不强求学生的观点一定要与自己一致。

&ldo;白起究竟该不该活埋赵国的四十万兵士？&rdo;夫子问完后，一面笑品着茶，一面环顾着底下的学生。

&ldo;白起身为秦国大将，一军主帅，却言而无信，答应给赵国兵士一条生路，却在诱降后出尔反尔，坑杀四十万士卒，言行令人齿冷。

所谓&lso;军令如山，军中无戏言&rso;，白起却在大军前违背自己的诺言，将来何以服众？此其一。

其二，白起此等作为让秦国后来的战争变得更加惨烈，因为没有人敢再投降，怕投降后等待的又是坑杀，所以宁可死战，白起等于把秦国的征服变得更加艰难，让每一场战争都成了生死之斗。

&rdo;&ldo;学生倒觉得白起埋得对，如果没有白起坑杀四十万正值青壮年的男丁，赵国人口遽降，国中连耕作农田的劳力都匮乏，令赵国再无争霸天下的能力，秦国能否一统天下还是未知，或者七国争霸天下的大战要持续更久时间，死更多的人，受苦的只是平民。

从长远看，白起虽然坑杀了四十万人，但以杀止杀，也许救了更多人。

就从当时看，白起如果不灭赵国，那将来死的就是秦国人，他是秦国的大将，护卫秦国平民本就是他的职责。

&rdo;&ldo;荒唐！

如此残忍行径，居然会有人支持，学生认为……&rdo;我看着趴在长案上睡得正香的李广利无奈地摇摇头，夫子显然早已放弃他，目光转到他面前时径直跳过。

不过，这几个精心挑选的伴学少年的确没有让我失望，卫青大将军的传奇人生让这些出身贫贱的少年也做着王侯梦，紧紧抓着我提供的机会。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我回头看去，方茹拎着一个装食物的竹笥进了院子，看见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行了个礼。

我笑道：&ldo;你这个嫂子做得可真尽责。

&rdo;方茹的脸霎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