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一心咧嘴。
&esp;&esp;“你喜欢女强人么?”她问,语气软软的,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像俞含枫那样的。”
&esp;&esp;方永年蹙着眉,没回答。
&esp;&esp;“我没办法变成那样的。”陆一心没指望他会回答这个私人问题,很有自知之明的自说自话,“我想,我长大了以后可能会变成大一点的陆一心。”
&esp;&esp;方永年:“……”
&esp;&esp;她的形容词很没文化,但是却让他走神了一秒钟。
&esp;&esp;大一点的陆一心,还是简单纯粹热情。
&esp;&esp;其实,也挺好。
&esp;&esp;“我还是想考气象学。”她维持着歪着头抱着膝盖的姿势,下巴搁在手腕上。
&esp;&esp;“我没有什么目标,这是最近唯一一个能让我有动力的目标,所以我想试试。”这次,她没有说她想考气象学是因为他。
&esp;&esp;“你考得上。”方永年实话实说。
&esp;&esp;以她现在的成绩,稳定下来一定能够考得上。
&esp;&esp;陆一心咧嘴,圆而大的眼睛因为开心眯成了一条缝。
&esp;&esp;她是个笑起来特别有感染力的姑娘,方永年揉揉自己慢慢恢复知觉的左腿,再次站直:“进去吧。”
&esp;&esp;大半夜的,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和她聊她的大学志愿。
&esp;&esp;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慢慢的变得不再那么的愤世嫉俗。
&esp;&esp;这个世界,总有人在长大,像陆一心这样的,花骨朵一样的孩子怀揣着自己的梦想,努力的长大。
&esp;&esp;就像他当初一样。
&esp;&esp;他只是比较倒霉的那一个。
&esp;&esp;大部分人,可能都可以像陆一心一样,长大了,变成了大一点的陆一心。
&esp;&esp;他走上楼梯,这一次,没有踉跄。
&esp;&esp;“方永年。”坐在原地的陆一心又一次开口,又一次没大没小的叫了他的名字。
&esp;&esp;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放弃,苍耳一样,黏人的时候身上都带着倒刺。
&esp;&esp;方永年站定,在思考自己大半夜的跟她讨论称呼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必要。
&esp;&esp;“我有糖。”她坐在那里,和在几节楼梯下的方永年对视,脸上的笑容甜腻诱人。
&esp;&esp;“你是不是低血糖了?”她笑得眼角都弯了。
&esp;&esp;“吃完记得刷牙。”她伸手把那一把巧克力递给他,没大没小的叮嘱。
&esp;&esp;“吃了就开心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像是生怕再次勾起他的伤心事。
&esp;&esp;她在哄他。
&esp;&esp;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在哄一个三十二岁的老男人,哄得费尽心机。
&esp;&esp;夜很深。
&esp;&esp;医院的这层住院部楼梯间,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esp;&esp;方永年终于伸手,拿了一颗,剥开,当着陆一心的面塞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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