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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飞机在临城机场滞留了三个小时才起飞,行至郡城时已过了晚饭点。
&esp;&esp;安度惺忪醒来时,飞机正缓缓下降。
&esp;&esp;郡城夜空澄明,灯火连成一片,马路如交错的金色的条纹,将整个城市分成数十格。
&esp;&esp;小窗望到的繁华宁静遥远,安度凝着裴家大宅所在的方位,心猛地狂乱惊悸。
&esp;&esp;她压着胸口,应激吞咽口水,只当机舱内气压变化生理反应所致。
&esp;&esp;落地,开机,上百条新年祝福短信纷涌而至,还有客户们“礼物收到了,谢谢,祝裴氏生意兴隆”
之类千篇一律的道谢信息。
&esp;&esp;安度耐着性子客套地一一回复,最后一条消息是裴景言的,半小时前:“我在出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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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安度一眼在人群里找到裴景言。
&esp;&esp;他正打电话,见了安度便向她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esp;&esp;浅咖色的翻领大衣挺阔,修长的身材高挑出众,金边眼镜给他深邃锋利的五官添了十足的温文尔雅。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裴景言笑起来,如春阳初显,引得一些大胆的过路人频频回头。
&esp;&esp;这次安度没带行李,轻巧地向他走去,到他面前时裴景言刚收线。
&esp;&esp;“不是说了不用接我吗?”
&esp;&esp;“人多不好打车。”
&esp;&esp;裴景言神情柔缓,向她张开双臂,安度愣了几秒,一时没有动作。
&esp;&esp;他笑,“这么久不见,抱一抱哥哥也不愿意了?”
&esp;&esp;“前两个月才回来过一次,”
安度上前一步,敷衍地给他一个拥抱,不过两秒就想退开,向四方张望,“哥,依依没跟着来?”
&esp;&esp;“她在家。”
裴景言却收紧了手臂,锁着她。
&esp;&esp;一对年轻的女孩私语议论:“看到了吧,帅哥都是有女朋友的。”
&esp;&esp;“死心吧,别想着上去搭讪了。”
&esp;&esp;裴景言也听到了,他没松手,反而心情很好地拍了拍她的背,偏头在她耳边道:“安安瘦了。”
&esp;&esp;耳鬓厮磨的姿态,的确更像恋人。
&esp;&esp;安度蹙眉,自她不完整的记忆里搜罗,她与裴景言作为同父异母的兄妹,相处算得上友好,但甚少如此具象体现。
&esp;&esp;今晚裴景言亲近得反常,安度不着痕迹地拉出一段符合成年兄妹应有的肢体距离,道:“我们快回家吧,奶奶该等着急了。”
&esp;&esp;裴景言笑意收缩,看她一会。
&esp;&esp;机场的白炽灯光打在他的眼镜镜面,安度看不清他镜片下的眼神,她下意识回避,兀自向前,催促:“哥,怎么不走?”
&esp;&esp;裴景言一挑眉毛,才点点头,“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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