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悦观察着他的神色，仿佛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交了新男朋友啊？”

&esp;&esp;沈绰沉默，忽然又笑了，莫名放松下来：“嗯，不是很正常吗？”

&esp;&esp;沈悦也笑了：“也是。”

&esp;&esp;吃完饭，沈悦有事先走，沈绰一个人又在附近商圈逛了逛，再次走到了淮城的大剧院前。

&esp;&esp;很巧的是，今晚这里也有乐团演出。

&esp;&esp;他买了票进场，心境又与上次坐在这里时不同。

&esp;&esp;单纯而坦然地享受这一刻，不再是为了怀念什么人或事。

&esp;&esp;拍下张照片发给裴廷约，沈绰放下手机，放松沉浸其中。

&esp;&esp;沈绰的消息进来，裴廷约瞥了眼屏幕，将手机塞回兜里。

&esp;&esp;他捏着酒杯，威士忌金黄色的液体倒进嘴里，垂眼看向下方。

&esp;&esp;下沉式广场上人声鼎沸，中间的台子上正在上演一场野拳赛——

&esp;&esp;没有规则、没有限制、没有裁判，直到一方倒地流血彻底不能动为止。

&esp;&esp;台上的俩人实力相差悬殊，与其说是比赛，更像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esp;&esp;被打的那个一再倒下又挣扎爬起，浑身是血，愤怒嘶吼。

&esp;&esp;惨叫声、赤裸裸的暴力互殴、血腥的气息，不断刺激着一众看客的肾上腺素，周遭是一张张扭曲癫狂的脸，喝多了或许还磕了药的看客们尖叫、大笑，醉生梦死。

&esp;&esp;同样的场景，或情色、或血腥、或暴力的演出，每一个夜晚都在这纸醉金迷的地方重复上演。

&esp;&esp;在这座繁华大都市见不得光的地下宫殿里，藏污纳垢的地方，阴暗滋生这些令人作呕的画面。

&esp;&esp;裴廷约冷眼看着，或许是见怪不怪，抬眼时，目光落向前方高处穹顶下浮动的夜星。

&esp;&esp;斑驳光亮是这座宫殿唯一的光源，其下是污糟遍地、腌臜丛生。

&esp;&esp;他面无表情地又倒了口酒进嘴里。

&esp;&esp;“裴律似乎对这地方不感兴趣。”

&esp;&esp;身旁的男人开口，也是极其冷淡的声音，盯着下方众生百态的眼神和裴廷约一样淡漠。

&esp;&esp;裴廷约轻哂：“跟着那位小赵总来过太多次了，没什么新意，叶董连这里也想要，难道也想和小赵总做一样的生意？”

&esp;&esp;“这地方挺好，”

对方说，“脏的只是下面这些人而已。”

&esp;&esp;裴廷约在人群中看到了赵乾，左拥右抱疯癫若狂，也不知是喝高了还是嗑多了。

&esp;&esp;这里本就是赵家经营了二十年的欢乐场、销金窟，赵家多少见不得人的交易都是在这里完成，也就是赵志坤刚进去那阵低调停业了三个月，如今在赵乾手里终于到了要易主的时候。

&esp;&esp;裴廷约慢慢抿了口酒，眯起眼，眼前的一幕幕在记忆里迅速随时间倒带。

&esp;&esp;二十年前他我长得好

&esp;&esp;放寒假一周后，沈绰跟随学院工作组出发去大桐县。

&esp;&esp;裴廷约一大早开车送他去高铁站，路上问他：“回了老家打不打算回家里去看看？”

&esp;&esp;沈绰：“……你不问问我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esp;&esp;“所以你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裴廷约随便一问。

&esp;&esp;沈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