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十足的力气，像是要把手下骨节分明的腕骨握碎一样，脸上的表情也紧绷着，带着冷冷的笑意，“你的意思，便是不收了？”

听着上首传来的声音，上清垂着头，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弹。

他想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在坚持，用无声的行动坚持，他已经不想再开口重复，收或者不收，从心底，他就不愿意说出来。

主动权也完全不在他。

凤一今天很奇怪，他却无力去思考，他是武将，武将向来不需要太多智商，不需要太聪明，武将只需一颗忠心便可。

可他不用思考，也能看出凤一今天与往日相比有多么的不对劲。

武将都是大多一根筋，他一味的把凤一的一切怪异行动都归结于自己的多余上。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距离上次战争结束已经三万年了，连凤七笙都退武待嫁，太平盛世，哪里还需要武将？作为忠臣，向来要把君王的需要放在首位，凤一不开口，他便主动把兵权交了，位置让了，这才算是一个合格的臣子。

凤一唇角紧抿了下，冷笑道，“倘若本王不同意呢，你待如何？”

“王上。”

上清抬了眸子，似乎是有些困惑不解。

他都做到如此地步了，凤一为何还不同意？看着上清眼中的疑惑，凤一脸上的笑蓦地灿烂了开来，不带丝毫温度的笑容，显得有几分骇人，“金钱，地位，名誉。”

凤一一字一句吐出了三个词，他松了上清的手腕，转而去掐他的下巴，硬逼着他与自己对视着，“上清，你要什么我没有给你，你凭什么离开我？”

凤一眼里全是怨恨，带着浓烈的怒意，他似乎是气急了，口不择言，说出了心里话，“你就是要这妖王之位，我也拱手相让！”

“王上。”

上清顿时变了脸色，甚至顾不得去掰开凤一的手，“请您慎言。”

“要本王慎言，你为何不慎言。

动不动就要交还兵符，我告诉你，本王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退回来的道理！”

凤一松了手，撩袍起身，背对上清，“你起来，之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

凤七笙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脸色变了几变，一直苦于无法插口，这会儿听着凤一说一笔勾销，连忙点头，应和道，“上清哥，你快起来，你们在大街上闹什么，影响多不好。”

若不是她及时在这附近设了结节，将整个花楼附近都封锁起来，这会儿指不定都来了多少围观八卦的妖众了。

上清抬了抬眼，看到周围无数花楼里的莺莺燕燕探窗推门偷偷围观着，才想起他们还是在外头。

这样闹腾，不仅失了他的脸面，也失了君王脸面，让外人看了笑话。

他咬了下嘴唇，缓缓放下握着兵符的手，起身，扫视了一圈。

他的眼神有些冷，带着点杀意。

在君王面前，他是温顺的良臣，在外，他却是浴血的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