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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车一路向前驶去,不料走到半路,突然被一阵喧闹声拦住了,楚三听到车夫大声怒骂的声音,坏脾气又被挑了起来,正准备掀开门帘的时候,一把寒光闪闪的剑从外面斜刺进来,将轿帘一划为二,楚三一惊之下,不自觉地出了手。
等到竹帘碎成断竹,哗拉拉掉落在地的时候,那柄锋寒逼人的剑也在楚三的指尖碎成数段。
帘外站在暗红官服的男人,眼神如同嗜人的黑色旋涡,身後站满了的士兵。
他随手扔下剑柄,表情分不清到底是冷漠还是焦躁,轻声对轿中人说了一句:「打搅了,例行公务。
」楚三张了张嘴,这件事大出意料之外,让他一时竟想不出该如何应对,明知大事不妙,也得紧咬牙关,表情阴沈地看著萧丹生伸出手去,缓慢地掀开轿中那人头上的纱帽。
他正以为万事皆休,突然看到萧丹生表情厌恶的撤回手去,一愣之下,连忙转过头,发现身旁坐的人哪里是先前那个少年,分明是自己手下一个肌rou虬结的壮汉。
楚三目瞪口呆的看著萧丹生挥手放行,直到车子驶远,才伸手去探那人的鼻息,替他诊治。
楚三一想到刚才自己脸红心跳的那些旖念居然是对著这样面目可憎的人,强忍著才没有呕出来,沈思良久才苦笑道:「果真是色迷心窍。
」马车一路驶到宫墙外才停下,楚三摇著头,向车夫嘱咐几句,熟门熟路地亮了一下腰牌,穿过侧门进了宫,不知绕了多久才停了下来。
他站在大得惊人的阁楼外,小声地唤了几句,等了好久,才有一个侍从跑出来,轻声道:「楚公子,你还来干什麽,圣上说了不见你的。
」楚三脸上红一片白一片,良久才小声唤道:「小景……」那侍从皱著眉头开始赶人,楚三急急忙忙又补了一句:「我明天就入朝为官了,你还记得我们初见的时候吗……小景!
」那侍从再听不下去他这些无头无尾的言辞,手中拂尘一扫,要将楚三赶离帝苑。
墙角一株疏梅,还未落雪,梅树只余苍遒粗劲的秃枝。
宫墙里,有一位黄袍少年,隔窗冷眼,看著楚三失魂落魄的样子,声音轻飘飘的,轻飘飘的,诸多往事通通滞留在几年前大雪纷飞的寒夜。
那时候,雪花簌簌的落著,他就站在阶下,遥遥看著远处重重的翘角飞檐,那里隐隐透出灯火,笑声,人语,还有几枝俏生生探出宫墙的桃枝。
皓月之下,推杯换盏,风里浓郁的酒气,带著遍寻不获的迷醉……──「你是谁?」──「嘘,我本楚狂人……」夜雾沈沈。
萧丹生坐在主座那张檀木大椅上,手指一直在无法克制的轻颤著,头顶高悬著文治武功的御赐匾额,下方供著一柄儿臂粗细的银枪,似乎有了一定的年月,可枪尖在黑暗中依然绽放著点点寒芒。
墙壁上挂著一幅猛虎下山图,画上那只吊睛白额的老虎身形矫健倨傲,似乎随时都能从画中一扑而下。
堂前那两盏白色灯笼一直没被吹熄,昏昏暗暗的,原本灯火未燃的堂内被照的明明灭灭。
萧丹生觉得有些冷,於是稍微活动了一下肩膀,有些迟钝的把白瓷酒壶最後一点温热的酒液倒入喉中,他觉得左手有些疼痛,掌心里似乎还有少年的余温,先是让人心酸的痒,再是让人心伤的痛。
几天内漫延小半个皇城掘地三尺的搜寻,依然一无所获,纵使知道他就在这个城里,或许只隔了几个街道,终究有一天能重新用臂膀把他锁在怀里,可这种空空落落的落寞和无可忍耐的焦灼,却一再锥心刺骨,疼痛难忍。
他枯坐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不再期许有人会从堂外屏著呼吸遛进来的时候,才站起身来,走进一轮朗月下。
就在这时,他的脚步顿住了,空气中不知何时融进了一股淡淡的青糙香,有双白晰瘦弱的手从他背後伸出来,捂住了他的眼睛。
萧丹生沈默了很久,才冷声斥道:「你还知道要回来?」他从来不曾这样对那人冷言冷语过。
身後那人努力踮了会脚,依然不能适应萧丹生的高度,更不可能用声音响应什麽,只是发出细小的几声」咿……」後,就不再尝试为自己辩解。
萧丹生感觉到覆盖在他眼睑上那双冰冷的手要撤离,冷哼一声,抬起右手,用力的压著那人的双手,一点一点的用力,直到眼珠子在柔软的手心下微微颤抖起来,这才缓缓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