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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寄月忍不住问道:“如果我真的去告御状了,单凭沈知涯对我做的那些,他可能也讨不了好,娘,我……”
&esp;&esp;沈母道:“你要娘说实话吗?”
&esp;&esp;江寄月默然。
&esp;&esp;沈母道:“你和沈知涯对娘来说,手心手背都肉,虽然他浑蛋,可是娘也不能不管他,也不希望他能出事。”
&esp;&esp;江寄月懂了,就如沈知涯说的,这天下的长辈都会护住犯了错的晚辈,沈知涯有沈母护着,荀引鹤有皇上护着,只有江寄月谁都没有。
&esp;&esp;其实她已经很贪得无厌了对吧,她捅伤了沈知涯,沈母非但不报官,还愿意认她做干女儿,给她庇护,已经足够不计前嫌了,她应该满足。
&esp;&esp;对吧?
&esp;&esp;
&esp;&esp;博山炉袅袅起着香雾,荀引鹤与文帝隔桌对弈,一黑一白的棋子在棋盘上纵横交错,是无声的铁马冰河。
&esp;&esp;文帝拧眉落字,扫了眼棋局,道:“你又是以一子输朕,没意思。”
&esp;&esp;荀引鹤笑道:“是陛下棋艺又精进了,把棋局控制得很好,让臣想多赢半子都不能。”
&esp;&esp;“你啊你,”
文帝道,“自从做了这官后,这滴水不漏的本事,倒与你阿爹越来越像了。”
&esp;&esp;他把棋盘推开,问道,“昨日你姑母特意为你办的相看宴,你怎么不来?都三十了,你爹把你耽误到现在,就算你不着急,也该为荀家的香火着急了。”
&esp;&esp;荀引鹤道:“昨日是有些公务要处理才不去的,臣也差人与皇后娘娘说了。”
&esp;&esp;文帝道:“什么公务这样要紧?”
&esp;&esp;荀引鹤道:“林欢的案子,张大人审出来,林欢不仅收受贿赂,私卖官职,还以此要挟强占人妻。”
&esp;&esp;文帝的脸便冷了下去,哼道:“陶都景变法确实有操之过急之处,可若不是他选人不才,不贤,最后也不至于到此地步!”
&esp;&esp;说起来陶都景变法亦是文帝一痛,他是有雄心壮志想要治理地方豪强乡绅的,可是最后改革来改革去,反而改出了一个民不聊生,陶都景为此还被活剐了三千刀,这无疑是给了文帝沉重一击,他写下罪已诏后便在病榻缠绵了大半个月。
&esp;&esp;因此林欢此人,文帝怎能不恨。
&esp;&esp;他道:“你详细说说。”
&esp;&esp;荀引鹤道:“此事被拦下了,林欢并未得手,因为里头还涉及一个无辜女子的清白,因此下官特意嘱咐张大人把这事从林欢的供词里抹去。”
&esp;&esp;文帝点点头,倒也没觉得不行。
&esp;&esp;荀引鹤这才道:“他看上的那位女子是新科状元沈知涯的娘子。”
&esp;&esp;“沈知涯的娘子?”
文帝诧异,下意识回头,瞧了眼抱着浮尘站在一旁的宁公公,“朕记得是江左杨的女儿。”
&esp;&esp;荀引鹤道:“正是她。”
&esp;&esp;文帝又回头看了眼宁公公,那宁公公低眉顺眼站着,脸上的神色与站姿与那拂尘一样,一动也不动。
&esp;&esp;荀引鹤道:“他们夫妻之间正巧起了矛盾,江寄月失手伤了沈知涯,因而林大人猜测两人的矛盾恐与林欢有关,便想提了沈知涯问一问,下官觉得这样太过莽撞,便私下走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