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溟是那样细心的人！

若他愿意，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君九歧知道，他有这个实力。

可苍溟还是傻乎乎的一步步走到了悬崖边，将自己逼入绝境。

“属下无言辩驳。”

苍溟再次跪了下来，“还请殿下，责罚。”

君九歧目光幽冷，“你当真不知，我生气的地方是什么？是你不将自己性命放在心上。

那时的你之所以放任他们欺辱，何尝不是一种自暴自弃？”

苍溟心中一颤，对上君九歧平静锐利的目光，心中最隐秘的想法被看穿，他脸发烫，整个人都慌了。

当初的他的确是猜到君九歧出事，他去过无数地方寻找君九歧，可越是寻找，结果越发让他害怕。

他所搜查出来的全部线索，都在指向最坏的结果。

苍溟心中希望的火苗随着时间，一点点熄灭。

哪怕他不愿相信，可现实就是给了他狠狠一击。

君九歧的消失对苍溟来说，等同于心中的信仰在一夕之间全部坍塌，那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外界发生什么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了，他活得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肉体的痛苦，不及心中万一。

所以苍溟根本不会在乎外人对他做了什么。

或许只有身上的疼痛，才能略微冲淡内心的绝望与死气。

君九歧正是太清楚这点，所以才会如此生气。

“难道离了我，你就什么都不是？你过去的抱负，期冀，目标，难道都忘了？”

“苍溟在成为殿下的九麟御卫后，此生唯一的期盼，只有保护殿下。

殿下不在，苍溟也就没了存在的价值。”

“混账！

我培养你们，难道只是让你们成为只依附我，没有自己人格和想法的行尸走肉？”

苍溟依旧倔强地跪着，身姿挺拔如松，没有一丝弯折。

君九歧气结，可心中更气的是自己。

这一切的一切，还是要怪她有眼无珠，错信君灵雪，苍溟是被她给连累了，才沦落成今日这副下场。

“罢了。”

许久，君九歧发出一声叹息，不想再跟他争论。

“你起来吧。”

苍溟仍是一脸的不安，小心翼翼看着君九歧。

“怎么？”

君九歧挑挑眉，有些被气笑了，“还要我亲自去扶你？”

苍溟这才忙不迭站了起来，但因为腿上的伤，一个不稳险些栽倒。

一双手及时伸来稳稳扶住他。

苍溟忙躬身，“属下失礼……”

君九歧摆了摆手，“行了，我如今已不是天玄女帝，没那么多规矩。”

苍溟脸色忽地苍白起来，他的眼睛紧闭，仿佛在承受一种无法忍受的痛苦。

君九歧看到了，面露无奈，“别这样，都过去了，你看如今我不是挺好？”

苍溟拳头紧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殿下，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您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能感应到，君九歧的这具身体十分虚弱，只有微弱的一丝丝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