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闷哼着跌坐回椅子，含泪揉脚踝，余光扫到了打开门的柜子——那里面堆着一沓信。

&esp;&esp;白鹤眠迟疑了会儿，忍不住伸手把信拿了出来。

&esp;&esp;借着窗外晦暗不明的光，他看清了信封上的字迹，继而控制不住地发起抖，那字迹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包养了他许久的“熟客”

写的。

&esp;&esp;报社

&esp;&esp;封栖松从后门离开封宅，上了一辆普通的汽车。

&esp;&esp;开车的警卫员二话不说，直接踩了油门。

&esp;&esp;另一辆车紧随而来，咬着他们的车屁·股，一同驶出了空荡荡的街道。

&esp;&esp;“二爷，是先把三爷送到禁闭室，还是先去报社？”

&esp;&esp;“先去禁闭室。”

封栖松坐在后座上，双手交叠，望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风景，仿佛看见了蜷缩在后面那辆车后备箱里的封卧柏。

&esp;&esp;他亲爱的弟弟，再也没有资格回封家了。

&esp;&esp;“……时间不等人，我们得早些从老三嘴里撬出有用的消息。”

&esp;&esp;“……我这个弟弟啊，虽然贪生怕死，却又不见棺材不落泪，仗着和我有血缘关系，有恃无恐呢。”

&esp;&esp;警卫员不敢接封栖松的话茬，尽职地开着车。

&esp;&esp;封栖松沉默片刻，语气陡然一松：“对了，办完事，从报社绕道去华山医院。”

&esp;&esp;他要把小少爷接回家。

&esp;&esp;封栖松以为白鹤眠乖乖去找了荀老爷子，却不想，白鹤眠正抱着信，缩在椅子里惊慌失措地发抖。

&esp;&esp;他太害怕了，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爹娘拎着戒尺在门前等他回家。

只要白鹤眠迈进家门一步，戒尺就会毫不犹豫地落在他的掌心里。

&esp;&esp;啪。

&esp;&esp;白鹤眠猛地一个哆嗦，碰掉了书桌上的钢笔。

&esp;&esp;他差点拿不住手里的信。

看分量，熟客几乎每个月都有写信，但没有一封传到他手中。

&esp;&esp;这说明什么？

&esp;&esp;说明封栖松一直都知道熟客还没忘记他。

&esp;&esp;可熟客是封老三啊！

&esp;&esp;白鹤眠有些崩溃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找千山要火柴，把封栖松藏着的信全部烧掉。

&esp;&esp;他不会跟封老三私奔的，更不会在和封二哥有了感情的情况下，再去回味和熟客的过往。

&esp;&esp;他觉得恶心。

&esp;&esp;但封栖松一直替他保留着这些信。

&esp;&esp;白鹤眠拿信的手再次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