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凡仙，是点化中的一种。

&esp;&esp;他们能用仙术，身上也有仙气，但并非是真正的神仙，一旦失去庇护或者回到凡间，就会变回普通的凡人野兽。

&esp;&esp;许多神仙收有天资的灵兽凡人为弟子，都会先点为凡仙，等他们日后修为长进，再历劫飞升，成为真正的神仙。

&esp;&esp;除此之外，仙侍仙娥们，也大多是点化出的凡仙，算不得是真正的神仙，但比水师弟这样的灵兽还要再低一级，仙侍仙娥们若是失去了庇佑，多半会成为连灵智都没有的碎石枯草。

&esp;&esp;缘杏看着水师弟兽身的残耳，心有不忍。

&esp;&esp;她想了想，说道：“师弟，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esp;&esp;

&esp;&esp;“师姐！”

&esp;&esp;没等缘杏起身，小师弟已经仓促变回人身，一把抓住缘杏的袖子。

&esp;&esp;缘杏回过头，正迎上他不安无助的表情。

&esp;&esp;水师弟道：“这些事情，在仙门之中，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在今天之前，除了师父，任谁都不知道。”

&esp;&esp;缘杏微顿。

&esp;&esp;水师弟此时的眼神，就像是落水的人看到了唯一一根触手可及的草莽，既想要死死抓住，又害怕它折断。

&esp;&esp;既绝望，又带着一丝渴求的希冀。

&esp;&esp;缘杏自己也生过病，孤独地在万年树边等候过很长一段时间，她能够共情，她明白水师弟这种眼神的意义。

&esp;&esp;他很孤单，他害怕被抛弃。

&esp;&esp;他将自己最脆弱的部分露了出来，想要得到信任，可又怕得到的结果，是伤口又被重重打上一拳。

&esp;&esp;水师弟微微抿着嘴唇，他的唇皮发干，还有一丝颤抖。

&esp;&esp;水师弟道：“师姐，不要丢下我。

你真的会回来的……对吗？”

&esp;&esp;缘杏一愣。

&esp;&esp;然后，她对水师弟浅浅一笑，做了一个让他安心的表情。

&esp;&esp;“我会回来的。”

&esp;&esp;缘杏用自己柔嫩的小手，反握住水师弟小小的手。

&esp;&esp;她郑重地承诺：“我只是回一趟画阁，我保证，我会尽快回来。”

&esp;&esp;她握紧水师弟的手，保持了片刻，直到水师弟的颤抖减轻，她才将他松开。

&esp;&esp;然后，缘杏尽快跑回了画阁。

&esp;&esp;一回到画阁，她就开始铺画纸、挑选颜料。

&esp;&esp;缘杏回忆着水师弟先前原形的模样毛色，调了几种颜色。

&esp;&esp;然后，她又打开画册，翻到兔子的那几页，对照着它们的耳朵，开始描绘起来。

&esp;&esp;缘杏画过无数的画，也擅长画兔子。

&esp;&esp;但这一回，无疑是最特别的一次。

&esp;&esp;水师弟早早就被剪了耳朵，他最初完整的兔形是什么样的，缘杏自然没有见过。

&esp;&esp;而且小师弟的兽身确有特别，缘杏翻了几本画册，都没有找到和水师弟完全一致的毛色，兔子的外表也有微妙的区别。

&esp;&esp;没了参考，缘杏索性自己发挥。

&esp;&esp;小师弟是灰白的杂色毛，以灰色为主，质地比一般兔子要硬。

&esp;&esp;于是，缘杏仿照他本身的毛色，模仿垂耳兔的耳朵，在画布上画了一对兔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