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不可能！”

蔡言反驳，“我知道他，他只是去旅游，每回他去旅游，还会带什么翡翠啊玉啊石头啊乱七八糟，一看就是景点用来骗人的玩意儿回来。”

&esp;&esp;“旁证不会凭空出现。”

袁越失笑，“但可能……找证据的时候顺便旅游，顺便被骗。”

&esp;&esp;“就算他确实在旅游的中途做了这些事情，就算——就算——”

蔡言情绪莫名激动，“就算他努力收集了这么多年，案子也不是他破的，案子是你们破的，如果没有你们，以他这种笨拙的收集证据的方式，他永远也破不了这个案子！”

&esp;&esp;“他就是一个臭老头，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还蠢！”

&esp;&esp;袁越脸上的笑意收敛了。

&esp;&esp;但他没有反驳，他甚至轻轻嗯了一声。

&esp;&esp;这一声是针对蔡言最后一句话。

&esp;&esp;蔡恒木是一个普通人。

&esp;&esp;得自袁越的答案没有让蔡言满意。

&esp;&esp;他丢下袁越，开着自己的车，追上去。

&esp;&esp;这一路他的脑袋里转了无数的念头，无数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像沸水一样翻滚蒸腾，他最开始不相信，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但是袁越不会说话，警察不会说谎，这件事就是真的，他一直看不起的父亲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做了很多事情……！

&esp;&esp;他是聪明人。

&esp;&esp;聪明人很难在铁证面前自己骗自己。

&esp;&esp;于是最后他艰难的，很不情愿的承认了：也许他爹没有他想得那么糟糕，至少他爹还算是在努力弥补着自己过去的错误……至少他爹确实为破获这个案子，立下了汗马功劳。

&esp;&esp;22年。

&esp;&esp;很长，确实很长。

&esp;&esp;走南闯北，确实不容易。

&esp;&esp;到了现在，案子终于破了，他爹22年里的坚持和努力没有白费。

&esp;&esp;现在这个老头终于……终于变成了一个英雄。

&esp;&esp;他小时候期望看见的英雄父亲。

&esp;&esp;英雄父亲迟到了22年，但还是回来了。

&esp;&esp;车子一路来到了芦苇丛，不知道怎么的，明明他开着四轮轿车，大几十万的车子，但跑起来似乎没有他爹那个小二轮小电驴快，他爹只比他先了五分钟吧，这一路他愣是没追上那该进返修场的小电驴，直到来到了老房子和芦苇丛前，才看见早已熄火停住的电驴。

&esp;&esp;还才六点。

&esp;&esp;太阳躲在云后头，隐隐绰绰。

&esp;&esp;芦苇丛掩映着的老房子，同样隐隐绰绰。

&esp;&esp;他快步穿过芦苇丛，赶到老屋子前，他看见他的父亲了，也看见汤志学的母亲，王彩霞了！

他听见他父亲带着扭捏之色，对大早上没完全醒来，还睡眼惺忪的老太太说：

&esp;&esp;“王老姐姐，这次来找你，是要告诉你，你儿子的案子，破了……”

&esp;&esp;这是英雄的画面。

&esp;&esp;他发现自己手上还提着摄像机，他抬起摄像机，想要找个角度。

&esp;&esp;但没有高光，天色还早，高光还藏在云层后，更没有什么鸟羽花香欢呼雀跃。

&esp;&esp;这个平常的早晨，一个平常的老太太听见消息，愣了一下，随后掏出手帕，抹了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