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看着汤执，指了指空间站的一个飞行器上，从门口伸出来的一根线，说：“这里本来有一个宇航员，但是掉了。”

&esp;&esp;“宇航员出舱是两人作业的。”

他认真地对汤执解释，

&esp;&esp;汤执看着站在门里面的那个探出头来的宇航员，同时有一点想笑和想哭，觉得自己可能很难看地对徐升笑了一下，说：“是吗。”

&esp;&esp;徐升说“是”

。

&esp;&esp;汤执靠近了徐升一点，把头靠在徐升肩上，手伸手摸了一下飞行器，和开着的门，拉了一下伸出来的线，滑到了宇航员露出来的头上，碰了碰，说：“这样好像有点孤单。”

&esp;&esp;徐升的肩膀稍稍僵了一下，顿了顿，捉住了汤执乱碰的手。

徐升手很热，没有用很多力气，握着汤执手心。

&esp;&esp;过了一会儿，他对汤执说：“还好。”

&esp;&esp;

&esp;&esp;徐茵出殡的清晨，滨港放晴了。

&esp;&esp;太阳从山后升起来，把整片湖照得晶莹剔透。

&esp;&esp;湖水像发光的银色鱼鳞。

暗淡的树林、宽阔的柏油山道、主宅中森森的园林都变得很美。

&esp;&esp;装着徐茵的灵柩，要从灵堂抬到灵车上。

扶灵一共八人，徐升在最前，汤执代表徐可渝，跟在他后面，还有几位亲缘相近的亲戚和小辈虽说八人合抬，灵柩仍是沉甸甸的。

&esp;&esp;徐升在扶灵的人中是最高的，承受的力也应最多，但他站得很直，汤执看他走路的样子，似乎也不怎么费力。

&esp;&esp;将灵柩送上灵车后，他们前往殡葬馆。

&esp;&esp;出殡的时间恰逢滨港南区的早高峰，山下进入市区地一段交通有些许堵塞。

&esp;&esp;汤执坐在商务车靠窗的那一面，安静在徐升身旁一言不发。

&esp;&esp;由于后座还坐着的徐彦露和许蓉，车里的空气和车速一样轻度凝滞着。

&esp;&esp;路途中程，徐升回了几条短信，微微偏过头，叫了汤执一声，低声对他说：“晚上律师过来。

&esp;&esp;说这句话时，徐升表现得温和正直，和他对徐家其他人、他的生意伙伴说话的态度很像。

&esp;&esp;汤执基本没听见徐升这么和自己说过话，抬头看了徐升一眼，答应说“好”

。

&esp;&esp;车里没有音乐，徐升说什么，后座都听得一清二楚，汤执侧脸看徐升时，余光察觉到了背后两人投来的探究目光。

&esp;&esp;“徐升。”

徐太太忽然出声叫他。

&esp;&esp;徐升没有完全回头，瞥了她一眼：“舅妈”

。

汤执觉得徐升的语气不大好，徐太太可能也发现了，稍作停顿，才道：“等过阵子，你忙完了，多带小汤来我们家吃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