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走下床，走到窗边，看楼下黑漆漆的、宽阔的河流，突然又想起徐升。

&esp;&esp;汤执没有过别的经验，不拒绝是因为他并不讨厌徐升的样子和身体。

&esp;&esp;徐升很英俊，外貌大概是所有人都喜欢的类型，虽然好像没什么技巧可言，但他身上很热，力气也很大，除了最后久得让汤执有点受不了之外，也不算一次很差的回忆。

&esp;&esp;只不过徐升好像比汤执还要后悔，上床后的全天，都表现得很怪，就像担心汤执跟他上过床，就会巴着他不放。

&esp;&esp;汤执有几秒钟觉得徐升怕被缠上的样子很好笑，有几秒又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和徐升说得一样廉价。

&esp;&esp;汤执的自尊心时隐时现，很多时候都过得随便，既不想跟徐升解释什么，也没有考虑过太多有关于将来的事。

&esp;&esp;一定要说的话，汤执的梦想是想和他妈住在一起，做早出晚归的工作，每天早上出门前就有早餐吃，晚上回家门口有灯。

&esp;&esp;不是管家给徐升等门的灯，是小房子客厅里他妈妈一边看电视一边打毛线开的那种灯。

&esp;&esp;按照席曼香催他谈恋爱的积极程度，可能汤执出柜后，两个人还要吵一架。

&esp;&esp;然后接下来的每一次晚归，他妈都会拷问他很久，到底跟谁出去。

&esp;&esp;接下来汤执再跟她吵半个小时，坚称自己真的还没在恋爱。

&esp;&esp;汤执想过这种生活。

&esp;&esp;想了一会儿，汤执又躺回去睡觉，一觉到了天亮。

&esp;&esp;次日下午，集团的律师抵达了溪城。

&esp;&esp;由于徐升决定在返回滨港之前，完成一轮谈判，定下初版协议，因此回溪城后的一整周，节奏变得飞快。

&esp;&esp;徐升精力好得令汤执感到惊诧，从早上睁眼到晚上回房，几乎完全不休息。

汤执也是

&esp;&esp;汤执跟在徐升身后，他们经过狭窄的走廊。

&esp;&esp;有人迎面而来，徐升停下了，往一旁让了少许。

汤执或许走路没看路，一脑袋撞上来。

&esp;&esp;在浓郁的印度熏香的环绕中，徐升闻到了薄荷烟和汤执的味道。

他回过身，低头看汤执，汤执抬头很乖地对他说“对不起”

。

&esp;&esp;徐升没有说话，往餐厅走。

&esp;&esp;重新落座，律师们已经换了话题，开始谈论行业内的人事新闻，提起某位知名检察官接受天价年薪，提交辞呈加入律所。

&esp;&esp;汤执仍旧坐在徐升斜对面，一坐下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esp;&esp;罗谦靠近汤执，不知和汤执说了什么，汤执便垂着眼睛，看玻璃杯中的酒，心不在焉地笑了笑。

&esp;&esp;实际上汤执的魂不守舍并不能让人轻易察觉，徐升也只是知道。

&esp;&esp;坐了少时，徐升给江言发了短信，要他和钟律师与监狱协商，调换专家替汤执的母亲手术，有任何情况，都及时通知，又问江言最近回滨港的客机几点能走，是否还有位置。

&esp;&esp;他稍稍犹豫后，向江言要了汤执母亲案件的资料。

&esp;&esp;徐升找人调查汤执，是徐可渝闹得最厉害的时候。

&esp;&esp;他拿到了调查结果，但并没有细读，只不过看汤执对徐可渝那幅三贞九烈的样子，似乎不一定能轻易为利所诱，才让江言把案件扔给钟锐，看有没有能做文章的地方。

&esp;&esp;具体的案件信息，徐升并不清楚。

&esp;&esp;徐升以前不感兴趣，方才看到汤执抽烟时，忽然还是想看一看。